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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烧纸、上香,他对着面?前这个?坟堆看了很久,最后?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

    下雨了。

    豆大的雨滴砸在了何?尽舅舅灰白的头发上,也?砸在了何?尽的脸上。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何?尽舅舅看了何?尽一眼,又看了眼那个?用石头垒起来的坟堆。

    “早点回。”

    没什么好说的了。

    想说的该说的早在时间的消磨中说完了。

    何?尽舅舅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他是个?普通的乡下男人,沉默、倔强、却也?有着绝无仅有的洒脱。

    何?尽目送着舅舅离开的背影,无声?地笑了一下,又转头看向面?前的坟堆。

    “妈妈……”

    ——

    雨越下越大了。

    吕锦誉在家里等的有些心焦,看到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往下落,他再也?坐不住,拿起伞就出了门?。

    他知道?山在哪,却不知道?何?尽母亲的坟在哪,只好顶着瓢泼大雨去村民的家里问?。

    对方指了个?方向,他看向被雨雾笼罩的山头,道?了声?谢后?匆匆离开。

    雨下的很大,泥泞的山路也?越来越滑。

    吕锦誉穿的是拖鞋,干净的脚面?很快沾上了脏兮兮的泥点子。

    只是吕锦誉根本顾不上。

    这么大的雨,何?尽没有带伞,也?不知道?会被淋成什么样。

    他越走越着急,听到雷声?后?更?是担心何?尽没办法下山。

    山的坡度有些高,吕锦誉滑了好几下也?没能走上去,他一只手抓着伞,一只手扶着旁边的树,好不容易步履蹒跚地走了上去,脚下却猛地一滑,人站稳了,却有一只鞋滚了下去。

    “算了。”

    反正还剩一只,待会儿回来再找吧。

    吕锦誉叹了口气,一阵折腾下来,他身上也?被雨水浇透了。

    对方只模模糊糊地指了个?方向,吕锦誉不是村里人,对这座山没这么了解。

    他往旁边看了两眼,走向了另一条更?宽阔的路。

    骤然阴沉下来的天好像到了傍晚。

    吕锦誉走着走着有些害怕,那些拂过他脚面?的杂草也?总让他有些头皮发麻的悚然感。

    可想着何?尽在山上没办法下来,他又加快了脚步,匆匆忙忙的往山上赶。

    “嘶……”

    吕锦誉脚下一滑,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下好了,身上全湿了。

    尾椎骨传来一阵强烈的刺痛感,他脸色发白地伸出手,从后?面?拿出了一根手指粗的树棍。

    好疼啊。

    吕锦誉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也?没能站起来。

    忽然,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一脸惊喜地抬起头,“何?……”

    一个?左腿畸形的老人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吕锦誉脸上的惊喜消失,他顺着对方的力站直了身体?,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说:“谢谢。”

    对方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吕锦誉着急去找何?尽,没有发现?对方的异常,他拿好伞,想要继续往前赶,却听到对方说:“你在找何?尽吗。”

    他回过头,惊讶地应了一声?,“对,你知道?他在哪吗。”

    这时他才发现?老人看向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对方好像认识他。

    “走过这个?坡就到了。”

    吕锦誉愣了一下,应道?,“好,谢谢。”

    他一边往上走,一边回头看向对方。

    却发现?老人依旧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那双眼中蕴含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

    带着内心的疑惑,吕锦誉一步三回头地走上了坡。

    ——

    何?尽全身都被雨水浇透,可他看起来依旧干净如初。

    他并不为这场大雨感到着急,他不紧不慢的将?所?有被雨水打?歪的花扶正,一滴从下巴滴落的雨珠顺势掉进了柔软的花蕊里。

    忽然,他听到了吕锦誉的声?音。

    “何?尽!”

    他动?作一顿,直起腰看了过去。

    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拎着拖鞋,浑身都湿漉漉还混着泥点子的吕锦誉一边喘着气,一边在大雨中双眼明亮地看着他。

    第155章 都市乡村

    1

    明明何尽才是那个站在大雨中的人, 狼狈不堪的却是吕锦誉。

    不知道这个“娇弱”的贵公子是怎么走上来的,对?方赤着脚,拖鞋只有一只, 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泥巴, 连脸上都是滴落的雨珠和被?溅上去的泥巴印。

    但那双看?着何尽的眼睛却很亮, 像在崎岖的山路上走了很久终于找到了目标那样充满了惊喜。

    何尽无声地看着对方。

    看?着吕锦誉举着伞一瘸一拐的向他走了过来。

    他记得吕锦誉的脚伤已经好了。

    他的视线从吕锦誉大敞的胸口看?向了吕锦誉那只拎着拖鞋的手,发?现对?方的手心也?被?刮破了一层皮, 刚往外渗出?一点血就?被?雨水冲刷干净。

    摔了吗。

    这得是有多着急,连自?己受伤了都不知道。

    “轰”的一声?雷声?响起, 何尽的思绪还没有停止,吕锦誉已经将伞撑到了他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