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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你也听说了?这事既然出了,当然要处理,已经没事了。”沈凝毫不在意地说道。

    男人想起手下汇报上来的那些风言风语,这些传言里就有说沈凝的,以沈凝的机灵,他不相信她不知道,可看她的神情,似乎真的并不在意。

    “还没有说,你今晚为何这么高兴。”大首领换了一个话题。

    沈凝想了想,道:“帮助了值得帮助的人,当然高兴了。”

    “哦?与人玫瑰,手有余香?”大首领问道。

    “是啊,就是这个道理。”就这么一会儿,沈凝的心情又恢复了刚才的欢喜,五点银星呢,今天渡以小艳一个人,比她之前渡的那几个加在一起还要多,她不高兴才怪呢。

    月光下,男人的瑞凤眼瞥向身边的少女,见她眼底眉梢都是掩也掩不住的笑意,男人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可是嘴里说出的话,却是有些煞风景:“你总是半夜出来玩,不安全。”

    总是?

    沈凝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坏了,她已经不记得是被几次在夜里被这位神出鬼没的大首领抓包了。

    “大首领,您夜里不睡觉,也喜欢出来溜达吗?”沈凝反问。

    男人怔了怔,嘴角轻抿,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锦衣卫联络的地点早就改了,而他近来也没在白凤城,而是回京城去了,他其实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片河岸了。

    今天下午他才从京城回来,半夜醒来,想起下午时听到驻守在此的手下汇报的那些关于沈家的传言,他睡不着,只是想出来走一走,没想到鬼使神差又来到这里,刚巧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掉头离去,走路的时候一蹦一跳,摇头晃脑,像一只欢快的小兔子,夜风中传来她的歌声,古怪的腔调,是他从未听过的曲子。

    “沈文清没回书院,现在住在白凤寺中。”大首领说道。

    沈凝的脚步顿住,转过身来,大眼睛忽闪忽闪,比夜空中的星子更加璀璨夺目。

    “你在查他?为什么?”

    “上次经你提示,我让人去他所在的书院里查过,周睿曾经让书僮玉墨到书院里找过他,并且给他带去了一封信,从那以后,他与周睿一直有书信往来。最近几日,周睿虽然在贵府没有出门,但玉墨却时常出去闲逛,他去过白凤寺,而且去过两次。

    玉墨第一次去白凤寺,是和沈文清的书僮香茗一起回城的,香茗没回自己家,却去找了白凤城里的几个混混,很快,关于沈家和你的那些传言,便从这些混混口中传了出来,传遍大街小巷。”

    大首领的目光不经意地与沈凝对上,他没有移开,正视着沈凝的眼睛,似乎想在沈凝的眼眸中看出什么。

    沈凝嘲讽一笑:“我早就猜到那些传言是沈文清在捣鬼,只是没有想到,周睿一边下棋,一边还做了这么多的事,亏他还能一心两用。”

    大首领依然看着她,忽然问道:“你和他的亲事如何了?婚期可是要定下来了?”

    沈凝蹙起眉头:“大首领,莫非小女子的婚期,也归锦衣卫来管?”

    大首领的目光瞬了瞬,继而看向别处,虽然只是短短一瞬,可是沈凝还是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尴尬与无措。

    他也会尴尬?

    也会无措?

    沈凝有点不可置信,她以为这位锦衣卫的大首领,堂堂的广平侯是刀枪不入,杀伐千里,没想到,他也有狼狈的时候。

    虽然只是眨眼之间,但是沈凝觉得心情更加愉快,今天晚上,很值啊!

    “我的亲事呢,还在谈,但是沈大老爷的意思,是不想让我早嫁的,祖母也想让我在家里多留几年,我还没有及笄,不着急的。”

    “可是周睿显然很急,他急着与你成亲,急着做沈家的乘龙快婿。”大首领的声音干巴巴的,没有了刚才的清润。

    第99章 那十几年终归是错过了

    “哦,好像是吧。”

    沈凝声音平淡,就好像正在谈论的是别人的事情,而不是她的。

    大首领目光沉沉,看她一眼,便继续前行。

    月光如水,夜风习习,粼粼河水闪着点点星光,本应是一个美丽的夜晚,可是沈凝却被沉闷的气氛压抑得透不过气来。

    她幽怨一t瞥,身边的男人双唇紧抿,气质冷冽,似乎每一个毛孔里都透出寒意。

    沈凝连忙正视前方,加快脚步,谁愿意和冰块一起走路啊。

    终于,前面便是沈家胡同了,沈凝舒出一口气来,冲着大首领施了一礼:“我到家了,小女子就此告辞,大首领好走。”

    大首领的眸子黯了黯,好走?就是好走不送的意思吗?

    “嗯。”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沈凝白皙的耳垂上,今晚的月亮很好,他能清楚看到那小小的耳洞。

    沈凝身上是一袭深色的粗布衣裳,像是府里小厮们常穿的那种,很合身,显然是量身做的,而不是随便在府里找来的。

    大首领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女扮男装,也不知道把耳朵遮一下,这么容易就暴露出来了。

    沈凝并没有留意他的小表情,如蒙大赦一般,飞奔着跑进后巷。

    她并不知道,大首领已经放轻脚步,快步跟上她了。

    他看着她如同一只小猴子一样,攀上墙头,翻进内院,这才转身离去。

    会翻墙头,想来也会爬树吧,看来被拘在小院子里的那些年,她也没有自暴自弃,没有父母关爱,她便像野草一样野蛮生长,反倒比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更加伶俐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