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车使进主城区至少花了一天半的时间，不过久安部在寒冷的北边，还需要乘一次飞机才可到达。
伏小诗坐在后车座，窗外那辆机车总是一阵阵飙到车旁来敲窗户逗她，伏小诗稍微拉下了窗户，一小块糖扔了进来。
“打发小姑娘呢这是，切。”
“我来。”
苗芽藤蔓一伸，越过何岢雪就把司谷茂扔给伏小诗的糖抢了过去，纸团儿拧开，仰头扔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嘴里扩散开来，苗芽捧着脸，晃着小腿。
“看什么看，你个冰锥儿。”
苗芽冲他挥挥拳头，植物本来就厌恶寒冷，何岢雪被苗芽推了几番，身体不由自主往伏小诗那边靠过去。
体温骤然下降，伏小诗打了个喷嚏，不过也没埋怨他，目光已经被外面的景象给彻底震撼住了。
“这就是，主城区么...”
来往的车辆与军队运输车，道路两旁已经开了不少店铺，每隔一条街，都有巡逻的警卫保卫安全，还有工程队正对一些毁坏的建筑物进行维修。这种逐渐恢复昔日和平的景象，让她完全挪不开眼。
飞机场正有序安排乘客，人现在是极少的，一天也就两个航班，还得提前预约。而飞机的模样也很奇特，貌似是某个犹大创造改装的成果。不过还没等伏小诗仔细研究，他们都赶时间，上了飞机后立马起飞往北边飞去。
她从高空往下俯视，下面是一片白雪皑皑不平的山脉，看了都令人感到冷，加上后座那位行走的冷空调，伏小诗就没遇见过这么冷的地方。她裹着飞机上要来的小毯子，身边坐着司谷茂，拉过她的手指把玩，不忘冲坐在另一边的建青抬下巴示意。
“身后那个男的，谁啊。”
“噢，忘给您介绍了。”
“久安部的主干部，算是他们那一届训出来最有能力的杀手。”
何岢雪是建青看着他从小长到大的，几年前他跟久安领头的闹矛盾，一把手二把手就此分了家，水火不容。
他们这次过来，有两个目标。要是对方通情达理些，那一切都还好说，要是摆脸色拒绝， 那一切就都有些难办了。
伏小诗缩在一旁听墙角，耳朵竖起老长，在建青说道何岢雪是那一届训出来最有能力的杀手时，身后冷淡的声音，阻止了他的论述。
“并不是我，您记错了。”
“是我哥。”
建青蹙眉，不过立马缓和地笑了，点了点头，说句都过去了。何岢雪又开始闷声不坑，头扭到窗外，双手伸进长衣袖里。
“何岢白，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料子，可惜了。”
人死不能复生，那个孩子也不过才12岁，也是久安部头一次收了个比天才都还要更上一层的好料子，要是能活到现在，进化成犹大，估计没人能敌得过。
这趟行程在终点时，司谷茂脱下了身上的黑夹克给伏小诗披上。
苗芽裹得像个蝉蛹，把飞机上所有薄毯搜刮来，头上的小苗苗也不忘保护妥当，伏小诗左手牵着司谷茂，右手牵着苗芽，打开机舱门，那一刹那，铺天盖地的风雪迎接着他们。
“去绵羊山庄，我先打个电话，他们会有人过来接。”
建青熄灭手上的烟，转身掏出手机，拨通后对方语气显然很不好。
“老子带了个人过来，我劝你最好先别跟姓修的那边接洽。”
“谁，你问谁？司谷昌这叁个字够不够大。”
对方声音明显激烈了许多，有茶碗摔碎和什么震裂的声音，他把手机拿远了些，掏着耳屎冷笑了一声。
伏小诗跟着司谷茂，一路从弯曲的公路走到了绵羊山庄，从不远处就听到一群咩咩声叫唤，没想到里面到真有一群绵羊，这种羊极为抗寒，羊毛也比一般的羊毛厚实保暖，还宛如云朵般轻盈，山庄里装潢一如往常，好似末日并未给他们带去多少打击，主要还是在久安部的庇护下，这一片地带的所有山庄与村落，都和平且相安无事。
“坐会儿，我去谈事。”
司谷茂把她安顿好，好似真挺忙的，跟建青站在不远处不知在嘀咕些什么。伏小诗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坐在有地暖的木质走廊处，一个不大小羊羔歪着头，咩咩叫了两声，然后迈开小腿腿冲她顶了过来。只长出小羊角尖尖的咩咩一点伤害力都没有，伏小诗被闹笑了，反复揉搓羊毛，然后干脆抱在怀里摸人家。
“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虽然表情一如往常，也不怎么爱说话，也不怎么搭理人，可她还是从何岢雪的眼眸中，感受出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郁。
“没有。”
伏小诗哦了声，低头继续摸着咩咩，雪从屋檐落下，他伸手掌心向上，捧住了雪花后，缓缓揉搓，雪的温度，貌似都比他本身要暖和一些。
伏小诗有点尴尬，就随口找了个话题。
“你头发怎么是白色的，染得吗。”
“挺时髦啊....”
她尴尬的呵呵了声，谁知男人不冷不淡又回了句。
“我天生白化病，以前眼睛几乎失明。”
“后来被久安部的医疗稍微治好了一些。”
再后来，他感染上病毒，二次变异后，身体所有缺陷都被修复，但依旧留了满头的白发。
这头惹眼的发色，已经不适合当个隐藏在黑暗中的杀手了，久安部派给他的任务越来越少，本来工钱是按人头计费，后来他想换个新手机都没有钱，摆烂了那么久，直到久安脱离政府成为了独立组织后，他才有机会从久安被当成交换生一样去到了秃鹫。
说起来，挺惨的。
男人叁言两语把这句话盖过去，又沉默了，伏小诗没想到自己这么肤浅，居然以为是赶时髦，她脸色僵了僵，知道自己不该问，但还是挺好奇的。
“那...其实剃成光头就行了呀。”
“！！！”
“我是少数民族，一辈子都不能剪头发，会受到诅咒。”
“啊这...这样啊。”
揉搓着羊毛的手揪了揪，咩咩呼痛，叫了两声引起不远处人的注意。一脸拽样的司谷茂挑眉往这边看，下一秒伏小诗都没看清，一个巨大的雪球砸向了何岢雪。
“聊什么呢啊，嗯？”
被砸到脸的何岢雪不怒不火，看了眼伏小诗后，扭头就走、
对...对不起。
她嘴里喃喃念着，不过何岢雪并未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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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钱买手机的雪雪，引起了妈妈的怜爱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