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向饮马处栖息》 赛马 New Zealand Derby 2400米一级赛,四岁的赛马“飒醒”夺冠,头马时间为2分29秒47。 美甲工作室的电视网络信号错误,放不出《甄嬛传》第55集,只能放出某日店老板手误缓存下来的赛马视频。 辛萤看着电视上那匹威风凛凛的枣色赛马,目光在从绿草和赛道上滑过,然后移向自己的指甲。 美甲师调了一下灯光,聚精会神地给她的食指贴钻。硕大的蓝钻贴在冰透淡粉色的长甲片上,在灯光下动一动又亮又闪。她手指白皙纤长,做这种款式的指甲很漂亮。 辛萤已经坐在这里快三个小时,眼皮都在打架,眯着撑了一会儿,转眼看向一旁拿着电脑工作的人。 “笛笛,你要不要也做一个美甲,我请你。” 柳笛把酸奶的吸管插进去递给她,不仅没抬头,声音里还有淡淡的死意。 “不了,指甲太长我打字不方便。” 辛萤哦了一声,垂下眼睫。 柳笛挪动鼠标:“不怨我陪你出来玩还要带着电脑扫兴,你老公昨天看完方案的第一秒就下令让我们滚回去重做。” 辛萤闻言看向她的电脑屏幕。柳笛正在做方案,内容是今年的春拍预展策划。还有一个半月就是春拍预展,结果提交的主题方案被毫不留情地打了回来。 博海拍卖公司背靠博海集团,从某位高官倒台导致集团高层大换血那年算起,七八年来各个子公司发展得越来越好。 就是这家公司的老板不太通人性,策划方案拿到手的那一刻就质疑了策划组所有人是否完整地学完了高中语文课本。 虽然把“日升月恒”写成“日月升恒”的实习生是有些离谱。 柳笛看了一眼工作群的消息,敲着键盘的手飞快地移动:“你老公的大哥昨天用108亿拿下了荣成湾那块地皮,一想到他们吃香的喝辣的但我们只能打工,我就想找根绳子吊死。” 然后发现自己的出租屋连根挂绳子的地方都没有。 见柳笛猛地按下回车键,辛萤声音轻轻的:“他不是我老公。” 辛萤一向很有自知之明。 柳笛指尖一停,没有继续说下去。人人内心深处都有不愿提及的事情,辛萤虽然性格温柔,但在其他人面前仍然保持着几分疏离。即使她们认识已经快六年,辛萤都不愿轻易开口说出自己的难处。 “那你晚上还有空吗?我今下午是没空了。”柳笛叹了一口气。 辛萤摇摇头,神情显而易见地有些沮丧:“今天要上班。” 今天梁遇琮出差回来,大概是要她陪着的。辛萤把和梁遇琮待在一起的时间称作上班时间,在此期间,她全身心、尽职尽责地做好一个情人该做的事情,不过上周他们闹了点小别扭。 辛萤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害怕,因为梁遇琮生气的时候做起来就格外狠。 她忧愁到甚至想啃一下指甲,但是手在美甲师的手里,只能作罢。 三月春雨贵如油。 辛萤到地下停车场时外面已经有下雨的预兆,淡青的天逐渐被深色的乌云遮掩笼罩,雨丝紧随其后密密地落下来。 司机为她打开后座的车门,里头的人正闭着眼睛,不知道等了多久。 她指尖抠了一下掌心,像往常一样慢慢地坐到他身侧。 劳斯莱斯的后排宽敞,司机已经下车,暗下来的灯光为整个空间平添几分暧昧。身侧的男人听到她上车的动作也没有开口,双手依旧搭在交迭的双腿上,神色冷淡而凌厉。 过了一分钟,他才掀起眼皮看向她的侧脸。 “闹够了?” 辛萤嘴巴一瘪,觉得冤枉。 作为一个随时听候差遣的“员工”,她哪里敢闹? 她不说话,两只手抠着自己上衣的下摆,蓦然听到身旁人裤子金属带扣碰撞的声响。辛萤眨眨眼,认命地向他靠近一分。伸手抱她过来的人手臂犹如钢筋般冷硬,圈着她的身体将她抱到自己腿上。 裙子布料摩擦几秒后生出无限热潮,轻薄的丝袜被人从中间扯开。梁遇琮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熟练地剥开湿热的两瓣,挑逗似得揉了揉。 辛萤咬唇轻哼一声,双手抓着他的袖口向后躲。 被迫抬高的臀又被按着坐下来,灼热又缠着青筋的性器顶在湿润红艳的穴口轻轻磨蹭。他游刃有余地用手指摩挲她的唇瓣,身下的性器猛然撞进唇穴中。 辛萤脊背很直,口中短促地低哼一声。烫硬的肉刃粗暴地碾进湿滑的穴眼,逼着她吃到酸软的深处。 辛萤冷不丁被插到底,浑身都在发抖:“慢点……” 穴里塞得满满当当,硕大的龟头挺着磨向宫口,撑得人快裂开。劳斯莱斯的车身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没有一句话,她小腿被架到他的臂弯,狰狞的性器向外抽离一分继而又插进嫩红的穴。 梁遇琮低头,手掌解开她的上衣,白软的的胸口霎时贴到他的西装上。黏腻的水液从交合处向下蔓延,他挺胯深入,掌心包裹着那团晃动的乳:“萤萤,今天怎么不出声?” 辛萤的指尖麻痒,鼻尖灌入车内男士香水清淡的香味。粗涨的性器从下至上迅猛地插弄撞击,将狭窄酸胀的缝隙里插出一片白沫。她的身体像柳枝摇摆,又因为刚做了指甲怕抓伤人,只能扶着一旁的车门压抑着哼出声:“慢一点好不好?” 可怜兮兮的,白净的脸上眼泪往下流。 辛萤性子软,一副谁都好欺负的模样,在床上竟然也是这样,每次做狠了都只会流着泪叫慢点。 他心头一动,手掌向下,一巴掌拍在她翘起的屁股上。因为被打痛了而猛然缩紧的穴夹得他喘息一声,梁遇琮手指捻着着她的唇瓣,将湿淋淋的穴猛然按向自己的身体,胯下凶狠地向上撞去。 辛萤的身体仿佛被电流穿过,双腿痉挛片刻,哭喘都憋在喉咙里。梁遇琮揉捏着那团桃子一样丰盈的乳肉,手掌按着她下意识挣扎的腰肢激烈地操弄,搅着里头的水液一点点向外溢。 梁遇琮注意到她的指甲,抬臂捉起她的手指凑到眼前。 辛萤的手指纤长白软,指甲做得也好看。她泪眼蒙蒙地看他,声音被操的一下下发颤。涨热的龟头拖到穴口,磨蹭顶戳,随后狠狠地插到穴里。 她眼睛微红,手指乱抓,生出肚子快被顶破的错觉,低声哀求他快一些。 即使在他身边已经四年,还是难以承受这么剧烈的情事。 辛萤身体敏感,里头吸得又紧又热,潮水浇着茎身淋下来。梁遇琮低喘一声,手掌顺着她的胸口向下揉,往里捣弄的性器像是要将深处窄小的口子操开,黏稠白液从软红的腿心飞溅。 辛萤呜咽两声,被顶到最深处,声音几乎变了调:“嗯……慢点……” 那口穴水汪汪,性器抽出,磨着湿红的嫩蕊蹭蹭,随后被吸着顶进去。 辛萤眼泪掉到他肩上,身体抽了几下将他夹紧,随后被尖锐的浪潮吞没。她用指甲轻轻抓着他的肩头,没力气再哀求,浑身颤抖着咬住唇。 梁遇琮似乎很满意她的柔顺,低头轻轻亲她的耳垂,冷淡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放松,萤萤。” 请求 辛萤的小腿打弯,平坦的腹部被抵到微凉的白色餐桌上。 身后的人按紧她的腰窝,修长的手指分开滑腻的两瓣,探进去抽插两下,十分顺滑。辛萤低着头小声呻吟,他毫不留情地挺胯将烫硬的性器挤进穴里,搅着精液长驱直入顶到最深处。里头吞了整根,快顶到宫口,酸痛涨热。 辛萤哽咽一声,被撑得说不出话,纤细的腿剧烈摇晃,似乎要晕过去。 向阳的江景大平层在最好的地段,可以俯视所有灯红酒绿。因为是阴天,所以现在没有阳光,但屋子里仍然温暖舒适。 梁遇琮在床上的风格和床下截然不同,每次的性爱都像一场单方面打击的战争。 内裤轻薄的布料早就被汁水和精液浸透,狰狞青紫的性器穿过狭窄的穴眼凶狠捣弄。梁遇琮弯腰亲她的耳垂,宽大的手掌不紧不慢地揉捏着她胸口小巧的奶尖。她里头热,越操水越多。梁遇琮眸色微沉,从容地抬起她的小腿,哄着她低头去看两个人的交合处。 青紫的肉刃沾着亮晶晶的水液,粗暴地挺进被插红的唇穴中。辛萤脸颊和身上浮出一层薄汗,被抽查顶弄的酥麻快感一波接一波,浑身发抖着叫他轻一些。梁遇琮很喜欢背后位,但这个姿势每次都会进到最深,她受不了,只能像现在一样红着眼圈求饶。 粗硕的龟头顶着柔软的小口磨了磨,她身体重重地颤抖一下,抽动的囊袋随着送入的性器拍打到穴间。辛萤摇头,一面颤抖一面要往外躲:“轻点……嗯……受不了……” 扶在她腰间的手一把将人抱回来。 梁遇琮慢斯条理地亲吻她的脊背,性器蘸着湿滑的水液送进深处,快速撞击着软成一滩水的花穴。辛萤眼前发白,身后的人动作却忽然慢下来,不疾不徐地蹭弄着花心。 这样的姿势放大了一切感受,她被插的小腿发麻颤抖。但哭泣、挣扎都会让身后的人越来越兴奋,辛萤已经摸透了他在性事上的癖好。于是她咬着唇不开口,下巴紧接着便被抬起。 梁遇琮低笑一声,手指揉捻着她咬到发白的唇瓣,不许她再咬自己。 “别咬自己,”他猛地挺胯,将人撞出哭声,“嗯?” 辛萤的腿站不住,失控般软下去,被身后的人一把捞了起来。她可不敢咬伤梁遇琮,颤抖着忍耐,又哼哼着被弄到床上做了两次才得到喘息的机会。 她想咬指甲,但刚刚做了美甲,咬不到。翻了个身裹紧被子,她从濒死般的性爱体验中回过神。 折腾到了深夜。 梁遇琮躺在她的身侧用平板看文件,伸手将她揽了过来。刚刚洗过澡,她身上还是滑的,静静地躺在他手臂上看自己的指甲。她没什么兴趣看梁遇琮,尽管从长相来看他实在配得上英俊这个形容词——眉骨立体,眉眼漆黑深邃,从嘴巴到眼睛每一处都很优秀。 英俊但冷冰冰的,很难靠近的样子。 辛萤转过头瞥了一眼他手中的平板。看来柳笛和策划组已经将做好的新方案交了上去。她看着首页的淡绿色的海报,犹豫了几秒,戳着他的肩吭了一声:“我能去看这个展览吗?” 她听说这种展览都是有钱人拿到票才能进去。 她也不好意思向柳笛说自己一个什么都不懂,完全不了解艺术品的人想去看拍卖预展。 这个请求的确很新奇,梁遇琮低头看向趴在自己手臂旁的这张脸,微微挑眉:“萤萤,我会让人在门上贴一个‘辛萤’禁止入内的标识吗?” 辛萤抿了抿唇,知道他这是同意了。 床头放着一只浅绿鳄鱼皮的爱马仕Birkin,这是她的新礼物。辛萤之前根本不了解这些,还是拿着包去问了柳笛才知道很值钱。上次梁遇琮送的那只粉色包包,柳笛说回收的话大概能卖到十六七万左右。 她悄悄瞥着床头,在心里盘算着这只该放到哪个柜子里。 等攒一攒,全部换成钱就好了。 柳笛之前明里暗里提醒她,不要被一时的纸醉金迷糊住眼睛继而爱上梁遇琮。辛萤觉得她实在多虑了,她没有那个力气思考什么爱不爱的,只要能拿到钱就好,钱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十六岁时一罐七元钱的腌包菜她能配馒头吃几个周,一天只花几块钱的伙食费,做了梁遇琮的情人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两千块一杯的咖啡。她震惊之余便开始计算能从他身上得到的每一分钱,全都记在了记账本上,包括他送给她的每一件礼物的价格。 要不要报个线上班呢?一对一的线下口语课好像太贵了。 她正想着,梁遇琮的声音从头顶冒出来。 “这两天我都在家,可以多陪你一会儿,”他声音很淡,“还有什么东西想要?” 多陪她一会儿对她来说应该比别的礼物要珍贵,他低头对上她柔软安静的眼眸,目光微微一动。辛萤虽然连大学都没读过,但好处是温柔又安静,他很喜欢她的脾性。 人也乖乖的,她看他的时候总是目光如水,含情脉脉。 然而辛萤听到他的话,唇角的笑容凝了凝。 她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梁遇琮说要陪她,因为结果就是被他用各种姿势按着操的下不来床。她勉强地笑了一下,尽量不让他看出自己是在苦笑,靠在他怀里蹭了蹭他的肩膀。 梁遇琮在这个家里多待一分钟,她就少背一个单词。 这几天她已经欠了不背单词很多债了,它们会像高利贷一样缠上她的,天呐! 据说越黏着男人,男人就会越烦躁。于是她向他怀里滚,下巴垫到他的胸膛:“不能再多陪我几天吗?” 辛萤很少提要求,因此梁遇琮听到这话不禁挪开视线看她。在他身边四年,她一直这么懂事,偶尔的撒娇也很得体,绝不会越界。想到这里,他冷硬的眉眼似乎柔和一分,手掌轻轻摩挲她的后背。 “好。” 辛萤神色一怔,将“天塌了”的表情迅速隐藏起来。梁遇琮的反应怎么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谎言 梁遇琮明显是那种不喜欢被任何人命令的人。 因此她这四年来即使是撒娇都遵循着一定的尺度,只要不惹恼他,每个月卡上就会进帐15万,就算这个月梁遇琮很可能一天也不会来。 而且除了钱之外还能经常收到爱马仕的包包,想买什么都可以刷他给的卡,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饭。 她不知道怎么说接下来的话,趴着愁了一会儿,闷声道:“我好像有点感冒了,可能会传染给你,还是别陪我了吧。” 再“陪”她几天,她欠不背单词的债就会像雪花一样多。 梁遇琮正好看完了策划案,闻言低眼看去。他左手仍然停留在她的胸口,掀起那层薄薄的真丝睡衣揉捏。绵软的两团,因为纤细的腰肢显得更加饱满。她被揉得憋着声音哼哼,用手抓住他睡衣的一角:“嗯……轻一点。” 嘴上这么说,她没指望他会轻一些。 梁遇琮的手掌向下托起她的屁股,语气漫不经心:“怎么突然想去看展览了?” 辛萤想多长一点见识。 虽然这话说出来梁遇琮可能不会相信,但她确实是在认识他以后才学会用刀叉吃西餐,才知道那些不认识的英文字母组成的单词是某个奢侈品牌的名字。 多学一点总不是坏事嘛,她知道梁遇琮兴许也会像其他人一样瞧不起她连高中都没读完。 辛萤没办法。高一下学期养育自己的姑姑忽然生了重病,不能再去开大车。给姑姑治完病以后家里连一千块都拿不出,贫困助学金不知道为什么申请不到,她经常在学校里饿的快晕倒,索性退学出来找点事情做。 她将脑袋埋在他颈窝里,小声道:“我看那些东西很漂亮。” 梁遇琮动动唇角,手掌向前移向她的腿心,轻薄的内裤用手指碾两下里头就能浸出水来。小土包子,连内裤都是淡黄色碎花的图案,里头倒是热的,没揉几下就开始喘。 他停了几秒,像是忽然起了几分别样的心思,沉声开口:“腿分开看看。” 辛萤下意识想抗议,但想到上一次惹的他有点不高兴,只能低着头将自己微湿的内裤脱下来。 梁遇琮摩挲着她的手腕,目光凝在她紧闭的两瓣上。随着腿分开的动作,嫩红的缝隙打开一分,因为前面做的激烈,穴口被操红了。一朵软花流着一点湿露,看着红艳艳。 辛萤低着头,肩膀抖了抖。梁遇琮性格似乎是天生的冷漠,在性事上才会展现出几分不寻常的热情。他掰着她腿进的时候要逼着她看,然后狰狞青紫的肉刃顶进穴里,把她插得哭都哭不出来。 “没肿。” 他手指从容探进去,神情冷肃而认真,像是在做正经检查的医生。辛萤的哼声细微,不禁挪动腰身向后。察觉到她后退的动作,正拨弄那两瓣的人动作忽地停住。他微微抬眼,手掌没有预兆地压住她的小臂,将人拉到了身下。 早已硬涨的性器猛然拍到湿红的穴间,她甚至来不及哼一声,粗硕的茎身便挤进穴里,骤然插到了底。辛萤忍不住叫出声,酸的涨的,要被顶破肚子一般。 她单手扶在他结实的胸膛前,被迫分开的双腿挂到他腰间,瘪着嘴巴抬眼:“太深了……遇琮,唔……嗯——” 梁遇琮低头亲了亲她的眼角,挺腰的动作却愈来愈重。湿滑的穴吞着性器向里,一下下碾着尽头的软肉磨弄。辛萤双腿直抖,被大力地操弄顶上了床头。 他将枕头垫到她脑后,抱起她因为无力垂下的小腿。他低头俯视着她的脸,轻淡的声音像雨丝一样落到她的耳畔:“萤萤,逼这么软,是不是多插几下就好了?” 明明声线正经,吐出的却是荤话。辛萤的脸本就涨红的不成样子,听到这句话,出口的声音也颤了颤:“不是……受不了……那里,别插了——啊——” 她身体像一团展开的柔软贝类,被粗暴地顶入插弄,没有缓冲就到来的的尖锐快感从身下爆开。梁遇琮一手压住她挣扎的手腕,抬腰的动作迅速而沉重,撞的身下人几乎要哭着叫出来。 梁遇琮不喜欢接吻,所以她很少主动去亲吻他的唇。辛萤仰头贴近他,抬手抱住他的肩,被撞的摇晃的身体因为找到了依靠而稳了几分。她吸了一口气,急促的呼吸靠近他的脸颊,湿润着贴上去:“慢点,慢点……” 亲吻像水珠子滚到脸颊,他喉咙里泄出一声喘息,侧头捧着她吻下去。唇瓣相撞,他手掌压下她的腰肢,向上重重一记深顶。辛萤骤然尖叫出声,肉刃在此时猛地抽出,热液喷在她的小腹上,一股股向下滑落。 辛萤身体软在他怀里,脸颊被他的手掌捧起。 不像是感冒了,像在说谎。 他低头看着她的神色,将她抱到怀里:“萤萤,我一个周没来,有想我吗?” 辛萤喉咙疼,暂时说不出话,缓了一会儿才点头:“生病的时候就好想你。” 闲着的时候三分之二的时间在背单词,三分之一的时间想梁遇琮下一个包包什么时候送到,应该也算想他吧?想他的钱包也是想。 她眼睛眨了眨,又坚定地点一下头。 梁遇琮抽出纸巾给她擦拭小腹,虽然没说话,但神情看起来还算满意。辛萤一直很乖,没胆子在他面前撒谎,更何况这种事情根本没必要撒谎。给辛萤一百个胆子,她都未必敢骗他一句话。 买卖 周日,大晴天。 白天辛萤一般很清闲,因为梁遇琮不会在家。她和柳笛约好了要去她打工的地方玩,一大早就兴致勃勃地赶到了某鉴宝会的会场。 柳笛太年轻,资历不够进博海的鉴定部,没法承担鉴定工作。但她的一位老师是常出现在鉴宝节目的专家,所以她休息日偶尔会给老师做一下助理工作。 辛萤自己待着也是无聊,刷了三十几个单词以后就戴着柳笛给她的工作牌进了会场。民间鉴宝活动无论在哪里都是人山人海,她费了半天劲穿过人群,坐到了柳笛身边的椅子上。 柳笛另一边是那位专家的位置,专家现在去了卫生间。 辛萤虽然坐下来,但没急着主动开口打招呼,因为柳笛正忙着和面前情绪激动的老大爷来回拉扯。她看向柳笛手中的那个扁扁的漂亮瓶子,还没说话就听到柳笛深吸一口气的声音。 “大爷,刚刚秦老师也和您说过了,您这就是一个新东西。” 穿着工装坎肩的大爷本来就被柳笛老师那几句话气的嘴唇发白,一听她说这话更加激动:“什么新的,你看仔细没有,你到底会不会看,你老师到底会不会看看?” 辛萤吓了一跳,她没见过这架势,于是手指在底下悄悄扯了一下柳笛的衣角。她心想要不算了,别把大爷气的心脏病当场发作,这样要赔钱的。 “这个我和您也说过了,您手上这件是仿的,仿的是明宣德青花海水白龙纹瓶。嗯,扁的——白龙纹扁瓶,您看它器型是扁的。目前全世界只有两件类似的瓶子出现,一件在2011年海外回流瓷器拍卖会上拍了2.24亿,另一件在故宫,”柳笛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大爷,您的意思是故宫一件您一件是吧?” “你别管什么故宫不故宫,你看这个料——你拿放大镜看啊,”老大爷提高了音量,看起来马上要被气晕过去,“你们是不是骗钱的?我要告你们,我要告你们!凭什么说我这是假的。” 辛萤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样,刚刚秦老师说的话您没听懂我就再说一遍。明宣德年间的官窑青花瓷器用的钴料一般有三种,拍出去的那件用的是苏麻离青料。您这件要是老的,也应该是苏麻离青料。您看这它这个铁锈斑就不对,这就是新仿的东西。” 柳笛言毕双手平放,而大爷身后的保安一边拦着他一边劝阻。 柳笛的耐心已经告罄,她双手抱臂等待着老师回来。 辛萤扯着她的衣角,凑近她的耳朵小声道:“笛笛,你别气大爷了。再这样,他万一一口气没上来倒在这里怎么办啊?” “没事儿,他其实是被秦老师气的,不是被我气的。你以为这种国宝帮会听我一个年轻小姑娘的话啊?专家不在,他拿我出气而已。” 秦跃在这行三十年,算是有名有姓的专家。他从卫生间回来,刚坐到凳子上就被大爷唾沫星子横飞地一阵狂喷。他头上本来就没几根毛,得到口水攻击以后估计会更少了。 和柳笛选择解释的态度相反,秦跃没有立刻表态,但语气比起来温和许多。他静等着大爷把最后一个字说出来,双手再掂了一下桌上的瓶子,平静地补充道:“您这个确实是一个新的。” 大爷面色铁青,憋着的气差点没上来,就差迎面吐出一口血。 柳笛忍不住偷笑,侧头看向辛萤:“好玩吧?我早就说秦老师比我会气人。” 辛萤不懂这些,就怕大爷气晕在会场。 柳笛忙完以后中午可以陪她一起吃饭,她在一旁一边刷单词一边看“乐子”。只要梁遇琮的电话不打过来,每天白天的日子都很快活。 她点开词典首页的线上付费课程,往下滑动着看课程介绍和费用。柳笛向她的手上瞥一眼,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败火金银花茶:“别买这些课,你要学语法和口语的话买线上课不划算还容易听不懂。你同城发一个找家教的帖子,线下一百块一个小时,英专生可以随便挑。” 辛萤在屏幕上滑动的手指停了停:“只要一百块一小时吗?” “一百块还说多了,你只管发帖子,他们会自己卷到八十块一小时的,”柳笛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的手机编辑帖子,“没办法,市场就是这样,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说到这里,柳笛停顿一秒:“你还记得我那个表哥吗?本科学法律的,现在在夜市炒大盘鸡。” “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从事法律行业就比炒大盘鸡高贵。” 辛萤不知道说什么好,柳笛很快就把编辑的帖子发给了她。她想了想,在发出去之前改了一下时薪,改成了一百五到两百一小时。她中途辍学,深知自己没有多少文化,所以内心对有知识的人总有几分崇拜之情。 小时候看电视最羡慕外语频道里能说一口流利英文的中国主持人。 两个人中午找了一家餐厅吃饭,因为柳笛下午还有别的工作,看起来太忙,辛萤就没有继续打扰。刚好梁遇琮的助理发消息来提醒她要在下午三点前回去,因为他会在三点准时到家。 她回到家就将那只绿色的包包摆进第三排的柜子,然后乐滋滋地走出房间。 再摆几个包包,就可以考虑跑路的事情了。一想到很快就能得到自由,她不禁有些雀跃。顷刻间,雪山和湖水仿佛出现在眼前,她只要再往前走一步就可以摸到马儿的鬃毛。 她心情愉悦地哼起歌来。 再一转头,不知何时进门的人正端着杯子,无声地凝视着她。 辛萤看到他,顿时心头一紧,险些摔倒。梁遇琮双腿交迭坐在桌子边,抬手松了颈间的领带。他目光很沉,将人从上到下了打量了一遍,随后把一口都没喝的茶放回了茶桌。 “萤萤,什么事心情这么好?” 辛萤大多数时候脸上都不会出现过于高兴或过于忧伤的神情,她刚刚哼着歌时语调听起来太喜悦,很难不让人注意其中的变化。 “你要回来陪我,我心情就特别好,”辛萤镇定地走上前,轻轻地坐到他的腿上,声音柔了许多,“每次你回来之前,我都很高兴。” 好在今天把不背单词上欠的债都还上了。 无论真假,这话很受用。梁遇琮闻言唇角一动,捏捏她的下巴。辛萤便靠过去,贴着他揽紧他的肩膀,好像要将人紧紧抓在手心里似的:“遇琮,上次你送我的包我可以换一个颜色吗?我在网上看到有一个冰川白的好漂亮。” 原来是为了买包。梁遇琮并不奇怪,更不反感,养辛萤这种苦巴巴过了快十八年的女孩子做情人就是要让她什么想要的都得到。并且她四年来主动开口要礼物的次数很少,这好像是第二次。 何况辛萤懂什么呢,她只知道哪个更漂亮。 “没必要换,”梁遇琮将她抱起,淡淡道,“再买一只就好了。” 辛萤忍着欣喜—— 柳笛说那只粉色的不是鳄鱼皮,但是那只冰川白birkin是鳄鱼皮,回收价要四十万,这样又可以多赚三十万左右。想到这里,她抱梁遇琮的动作更紧些,嘴巴贴着他的脸颊轻轻亲了一下:“谢谢老公。” 出奔 梁遇琮解开她胸罩的手停在了外面。 辛萤很少这么称呼他,从他们认识第一天起,她甚至不用教就清楚了自己的“本分”。看到他停下的手,辛萤还在想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她晃了晃梁遇琮的手,牵着他的手指撬开乳罩的边缘。 他不表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动作。 她一面看他,一面按着他的指腹向上。很软的一团,像成熟的桃子。每次被他按着腰窝顶到最深时,嫩红的乳尖就翘起来。他由着她动作,将她忍耐和羞涩的神情尽收眼底。 辛萤坐到他的腿间,用不太成熟的勾引方式拉着他的手指揉自己的胸口。乳肉被这力道挤得有些疼,她靠在他的胸膛上,牵起他的手指将整个乳罩向上顶开,跳出来的两团白软立刻挤压到修长的手指上。 白而软腻,一只手包不过来。 梁遇琮目光渐沉,唇凑到了她耳侧:“湿了没有?” 辛萤总害羞的原因之一是无论梁遇琮在床上说什么样的荤话,声线永远正经,像是在说一件与性爱完全无关的事。他私下的行事风格严肃而认真,柳笛说偶尔在公司见到他,人也是一张冷漠到底的脸。用柳笛的话说就是典型的资本家作派,优雅和礼貌只短暂地留给同阶层的人。 她绷着肩摇头,脸快躲到他的衬衫里。 “撒谎。” 梁遇琮口中淡淡吐出两个字,一只手包着那团揉,另一只手向下。辛萤裙下的丝袜很薄,包着那条土里土气的蕾丝碎花内裤。他顺着她的小腹向下摸到裙内,两根手指隔着丝袜轻轻揉了一下她的腿心。 “没撒谎。”辛萤小声道。 梁遇琮揉弄乳肉的手当即重了一分,在她腿心停留的手指轻而易举地撕开了丝袜。辛萤听到丝袜裂开的声音不禁抿唇,又费了一条丝袜——这条丝袜很贵,她今天出去玩才舍得穿一下。 手掌可以包住腿心,梁遇琮挑开那层布料,指腹贴着湿润的花蒂按了上去。辛萤口中骤然哼了一声,双腿紧张地向里夹,湿软的缝隙将人的手指夹在了里头。 梁遇琮的指尖向下,声音依旧轻淡:“萤萤,吸这么紧。” 辛萤被他揉的喘息,手指好像穿过昂贵丝绸一般顺利,顶开穴口就穿到里头。她下巴抵到他的肩头,压抑着自己的哼声。因为如果不先用手指揉几下,她受不了那东西直接捅进来。上一次隔了好久没做,梁遇琮只进了一半她就感觉快要死了,性器被绞在半途,怎么也进不去。 梁遇琮哄她说没事。少见他语调温柔,她于是晃了晃神,结果下一秒就被按着腰硬顶进去。粗涨的性器凶狠地操开紧穴,终于插到最底。她两腿打颤,眼泪还没掉出来就听到手机里的到账信息。 眼泪就收住,回头抱紧他,可怜巴巴地叫他轻一点。 梁遇琮唇边轻轻一动,点头,然后把人抱到浴室里操,直到她快晕过去。 除了钱按时到账,剩下的话没一句是真的。辛萤才不信他,更不可能把想多学一点知识的事情告诉他。她想到这里,唇抿成一条线,屁股底下挨着西裤内灼热的性器蹭了蹭。 毫无预料的一巴掌就落到臀上,不轻不重,警告的意味更多。 梁遇琮拧着眉:“再扭?” 辛萤的美甲刮了一下他肩头以表示自己的委屈:“那直接进来,有点疼。” 她这么说着,忽然意识到什么—— 今天的多邻国还没有打卡!怪不得她总感觉好像忘了什么事情一样。 辛萤顿时力气全无,连圈着他的手臂都松了。她正要说什么,感觉顶在她腿心的东西似乎跳了跳。梁遇琮手掌按住她的颈,算是宣告结束一般亲了一下她的脸颊,不带过多的感情色彩:“一会儿有事,这点时间做不完,包订好以后齐嘉会送过来。” 太好了,可以打卡了,天助她辛萤! 辛萤捣蒜般点头,脸上流露出几分不舍:“嗯,你忙。” 梁遇琮整理好领带,瞧见她脸上的“不情愿”,低身捏了捏她的脸颊:“乖,明天陪你。” 辛萤应声,内心却祈祷着最好他明天也很忙,这样她背完单词就又可以出去玩了。 梁遇琮走后家里没人,她打完卡就跑出去约了柳笛吃饭。半天没见,柳笛像是遭人虐待了很久,脸上都是工作后的死气沉沉。辛萤搅了搅盘子里的沙拉:“笛笛,怎么了?今天除了那个大爷还有别的不好应付的人啊?” 柳笛翻了个白眼。 “别提了,我算算。今天出现了春秋时期的莲鹤方壶,战国时期的蟠虯纹鼎,唐代三彩座。哦,还有那个明代的青花白龙纹扁瓶——全是破烂,也不知道这些大爷怎么弄来的,各个都相信自己捡到漏了。” 辛萤从来不相信捡漏这种事,而且十分提防电信诈骗,所以听到这些事情不免唏嘘。 柳笛吃了一口沙拉:“不过这几天梁遇琮应该很忙,你可以放心了。” “啊?公司有事吗?” “不是他的公司,是梁晋泽拿下荣成湾那块地皮的事情。豪门的兄弟情可不像我们普通人一样,梁晋泽是老梁总和他第一个女朋友的儿子,现在的说法叫私生子。当时很多论坛都扒过的,老梁总要听从家里的安排接受联姻,必须和模特女友分手。结果女友当时已经怀孕了——不过怀孕了也没办法,梁家和梁遇琮的母亲不可能接受,所以十五年以后梁晋泽才被认回来。” 辛萤听得面露难色:“那梁遇琮和他大哥的关系会不会很不好?” 柳笛停顿一下,继续挑眉道:“梁晋泽这两年才在集团能说上话,大概卯足了劲要证明自己。不过梁遇琮这个魔头可不是省油的灯,肯定不会任由自己同父异母的大哥坐到他上头。” 气泡水有点辣喉咙,辛萤的眉皱了皱。她从来没有打听过这些,因为她知道自己并没有资格深入了解这些事情。普通人尚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更何况梁家这种利益永远大于亲情的家庭。 辛萤叹了口气:“那他们的关系应该不会好了。” 柳笛不置可否:“萤萤,你还记得老刘上课时给我们讲过的公子冯奔郑和宜臼奔申的故事吗?” 请客 辛萤点点头。她高中没读多久就辍学,所以辍学前那段在校园里读书的时光对她来说是很宝贵的回忆。 柳笛的指尖抵住桌面,抬头道:“宋穆公病重,传位于哥哥宋宣公的儿子公子与夷以报当年宣公传位于他的恩情,没有将王位传于自己的儿子公子冯。宋殇公即位,公子冯逃到郑国。但公子冯存在一天就有继承君位的可能性,为彻底解决公子冯,宋殇公与州吁、羽父联手,于是宋、卫、陈、蔡围郑,血战于郑国东门。” 辛萤握紧自己的手机,她神情紧张了一秒,随即道:“笛笛,只要梁遇琮还有能力给我买爱马仕,他们打到西门也不关我的事。” 柳笛闻言笑了一声,用叉子把沙拉里的虾仁插起来:“诸侯打仗,百姓遭殃。不躲得远一点,万一真打起来不小心误伤到你怎么办?你在梁遇琮身边的时间也不少了,要小心他大哥把不好的主意打到你头上。” 豪门里明争暗斗时使用什么手段都有可能,比如威逼利诱对方的情人,柳笛可不认为这是自己多想。虽然辛萤确实什么都不知情,这些年她保持着梁遇琮在就进入上班状态,梁遇琮不在就立马掉线的态度,根本没想了解他的一切。 柳笛喝了一口酒。 “打算什么时候走?” 辛萤想要远走高飞,目的地在南半球的新西兰。 “先学好英语嘛,我才背了一点点单词,”辛萤用手比了一下,“而且还是哑巴英语,起码再学几个月吧。” 一开始她向柳笛说出自己的打算时,还以为会先受到“不切实际”的指控。没想到柳笛神色如常,接着就从家中翻出了几本全新的单词书丢给了她。柳笛甚至没有问她为什么突然开始学英语,辛萤自己坦白时都觉得有点好笑。 只因为赛马从新西兰的赛道上跑过时,她看到了镜头内很远的雪峰。 辛萤说到这里,抬头看着她:“笛笛,我去了以后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柳笛把杯中的果酒一饮而尽,她没有对辛萤的话感到任何意外,也没有接着说出挽留的话。辛萤内心仍然有几分矛盾,因为从柳笛的角度看,她或许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用肉体换来金钱然后一走了之的人。 “那要多卖几个包了,萤萤,”柳笛给她的杯子里倒气泡水,“以后你就是我在新西兰的人脉了。” 辛萤抿唇:“你不问我为什么不回来?” 餐厅里放着轻柔的钢琴曲,柳笛耸耸肩,抬头时笑了一下:“你这样选择自然有你的理由。” 人不是在哪里出生就会认为此地是自己的故乡,有些人一生都在寻找家的路上——就是常被作家称作能容纳精神栖息的地方。虽然那些“与内心的充实和快乐相比,功名利禄又算得了什么”的言论听起来太过幼稚,但精神的需求还是会主导肉体在寻找“家”的路上作出精准的判断,往哪里去?总之不是无何有乡。 “不过你走之前要做好准备,尤其是梁遇琮那里,”柳笛的神色中隐含着一丝担忧,“好聚好散其实好过偷偷离开。” 辛萤没说话,她不打算告诉柳笛她的计划中有一项主要任务,就是在他出差时,悄无声息地离开。 梁遇琮说第二天陪她,结果一走又是一整周。辛萤小日子过得美滋滋,每天背完单词然后转两次地铁到老师家学英语。她用一百五十块请到了当地985高校的英专生,在大学附近咖啡厅的包间里上课。 每天再像做贼一样偷偷转地铁回来,反正梁遇琮不在,没有人会在意她的行踪。 齐嘉通知她今天要在晚上六点钟之前到家,梁遇琮要带她出去一趟,目的地好像是他在本地的另一处房产。这个大平层是专门给辛萤住的,他平时并不住在这里。 辛萤穿戴好,在五点半准时下楼,齐嘉为她打开车门。她用几秒酝酿情绪,在上车的那一刻就越过自己的位置蹭到坐着的人身上。 梁遇琮单手环住她的腰身,沉静如水的目光对上她含着笑意的眼睛。 辛萤坐在他的腿上,双臂环着他的脖颈晃一下:“想死你了。” 这话说得很轻,因为柳笛教育过她说亏心话时不能太理直气壮。 辛萤穿着一件米色连衣裙,外面套了同色系的羊绒小披肩,柔顺黑亮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垂下来。18世纪的古董钻石项链,吊坠像水滴一样贴在她颈间的肌肤。两万欧元拍来的东西,她喜欢的不得了。从吃不饱的小土妞养成现在这样可不容易——梁遇琮的手隔着裙子摩挲她的腰身,低头看向她的脸。 “中午吃的什么?” 她手冰凉,挪开一只手压在自己腿下暖了暖,脸颊贴着他的肩微微一动。 “在商场吃了面,一碗面138,”辛萤一边回忆一边开口,“面太咸了,但是不吃又有点浪费,我就都吃完了。结果口渴又买了一瓶不认识牌子的水,二十多块一瓶,心疼死我了。” 梁遇琮唇角一动,似乎在笑:“有进步。” 辛萤听不出这句话到底是嘲讽还是什么,他的神态时常和他的语气一样冷,看起来像没有任何感情。但她根本也不在意他到底会不会看不起她,反正都这样过了四年了。 她点头,手指拉着他西装的袖口轻轻拽了拽:“可是一碗面一百多块,我好心疼。” 梁遇琮听出她话中的意思,辛萤的小聪明总是恰到好处。他打开手机,点开某个经常转账的帐户。 她装作没看到,绷着唇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随后看向自己的手机,银行动账通知下一秒发了过来。 您尾号xx卡3月16日17:40工商银行收入(他行汇入)20000元。 “别心疼,”梁遇琮攥住她拽自己袖口的手腕,淡淡道,“就当我请你吃面,萤萤。” 水晶 和市中心的大平层相比,梁遇琮的别墅环境更幽静一些。三月春意盎然,别墅区外部被绿色植被和早开的春花环绕,分外迷人。 辛萤之前并没有来过,她对梁遇琮到底住在哪里没有太大的兴趣,只要自己住的舒服就好。何况梁遇琮这种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应该不太喜欢无关的人打探他的隐私,因此她绝不越雷池一步。 她跟着梁遇琮进门,从电梯直上三层。今天晚饭的性质似乎是家宴,辛萤在一层看到了一位常为梁遇琮做菜的厨师。 脆皮乳鸽香嫩多汁,她轻轻吸了一口香气。梁遇琮走到露台前打电话,她则转了一圈,开始打量别墅的陈设。 别墅整体是中式风格,二层连接三层的楼梯口正对着的墙壁上却挂着一幅巨大的西式风格油画。幽蓝和淡绿的色彩充满背景,犹如混绿草混在了海水中,渗透一片柔软的绿波。绿波之上是一朵巨型粉色花朵,花瓣层迭类似玫瑰绽放。 她听柳笛提起过,这幅油画的作者是某位西班牙艺术家,油画最终以100万港元的价格被梁遇琮拍下。 辛萤不懂艺术,但隐约觉得这幅画的风格和别墅的设计并不搭配。 二层的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她从上方向下看,走到了下一级楼梯上。 早知道就该说那碗面花了二百八十八块! 辛萤有些后悔。她走到那幅画前,踮起脚去看画家的签名在哪个位置。柳笛告诉过她有一些艺术家的性格非常有趣,会偷偷将签名化作某种符号藏在画的里面,不仔细看还很难发现。 她全神贯注,因此她并没有听到从下方走近的脚步声,直到那人走到她身旁,声音突然冒出来。 “在找签名吗?” 辛萤本在聚精会神地找,闻声惊讶地抬起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男人站在她的身侧,肉眼看上去快一米九的身高,英俊的脸上神情却有着几分轻佻。他在她转头的同时也打量着她,目光极富侵略性地从她身上一寸寸掠过,最后停留在她颈间的项链上。 辛萤对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十分敏感,虽然不认识他是谁,但意识到他眼中的冒犯,她还是向后退了一步,随手将肩上的斗篷小披肩拉得紧了一些。 吊灯的光线柔和又不失明亮,梁晋泽在灯光下抬眼看向她拉住披肩的纤细手指。 梁遇琮有个楚楚可怜的情人,这不是个秘密。 梁晋泽瞥一眼墙上的画,漫不经心地向前走一步。辛萤继续向后退,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对方能在这里进出,大概率是梁遇琮的客人,而她的身份又有些尴尬。 正当她思索的时候,他却又向她走近一步,从臂弯搭着的风衣口袋里取出了一个盒子。辛萤还在纳闷,眼前人就已经走得离她更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完全超出了正常的社交距离。 她皱起眉头,转身准备向上走,却被他极快地挡在身前。 “钻石配美人,但珍珠更适合你今天穿的裙子。” 梁晋泽低头看她,淡淡一笑,伸手探向她颈间的项链。 辛萤脸上有几分不可置信,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疯子神经病。他在她身前站定,手指从容地拨开她披散的长发,轻而易举地解下了她脖颈上的钻石项链,继而打开自己带的盒子。 强盗!辛萤吓得脸色都变了,立刻就要叫出声,却被眼前人的动作止住。 梁晋泽“嘘”了一声,从盒中拿出一条珍珠项链。珍珠项链垂在他掌心中,珠子光泽自然,吊坠则是一颗被碎钻包围的紫水晶。 她眨了眨眼看面前的疯子,准备马上走人,而梁晋泽的动作轻而快,几秒钟就将珍珠项链戴到她的脖颈上,紫水晶便代替原先的钻石围在了她白皙的颈间。 他挑挑眉:“不错。” 辛萤有些状况外,她完全没搞懂现在发生的一切,疑惑地张了张嘴,但还是先伸手摸向了颈后。梁晋泽看着她摸锁扣的动作微微一笑,低身与她对视,声音不由得轻了一些:“宝贝,梁遇琮一个月给你多少?这个价格乘五,你来陪我怎么样?” 辛萤的手猛然停住。 她从前习惯了嘲讽和讥笑,向来不喜欢猜别人在想什么,所以即使是故意嘲讽她的话她有时也很难听懂,所以干脆不在意。 而这句话她却听得很明白。 辛萤抬手摸着锁扣,在心底轻嗤了一声,这么轻佻的人肯定没有梁遇琮有实力。她就算另找别家,也要找经常出差能让她有时间背单词并且每个月都给她买包包和衣服的人。 羊绒披肩随着她抬手摘项链的动作滑落,露出白润的肩头。梁晋泽轻啧一声,目光顺着她的颈和肩向下看。眼前赏心悦目,他又向前一步,将人逼到墙角。但正欲伸手时,楼梯上骤然发出一声轻响。 梁晋泽直起腰身,两人同时向楼上看去。 辛萤抬头,飞快地低下手,皱着眉头将披肩拉好。 梁遇琮正站在上方的楼梯上,神情冷淡漠然,不知已经看了多久。他居高临下,视野里是油画下低头的女人和弯腰搭话的男人。 辛萤下意识害怕,她不再抠那条项链的锁扣,迅速转过身踩上楼梯,像兔子一样窜到梁遇琮身边,手臂揽着他躲到他怀里。 明明上楼前还狠狠地瞪他一眼,现在就柔弱地躲到男人的怀里。梁晋泽见状哼笑一声,将手中的盒子扣紧,不紧不慢地踏上楼梯。 “遇琮,这个摘不掉,不是我要戴的,”她一面控诉一面撒娇,一只手抱紧他的腰身,“就是这个人——” 梁遇琮神情没变,手上却用力揽紧辛萤的腰身,低头盯着她颈间的紫水晶看了片刻。辛萤还要抱怨,便听到他的声音蓦然在寂静的楼梯上响起:“大哥,你送给萤萤的见面礼,她好像不太喜欢。” 翡翠 大哥? 辛萤微微一怔,这才发现楼梯上轻浮的男人长相的确与梁遇琮有些相似。前者虽然是大哥,但没有与年龄相符合的稳重,反而神情轻佻,相反梁遇琮作为弟弟却显得更加沉稳。 同时她也意识到一个问题,梁晋泽并非是色胚,只是借这个机会向梁遇琮挑衅而已。 她在这五分钟里被当成了挑衅对方的工具。 辛萤偷偷瞪他,揽着梁遇琮的腰越靠越近。知道对方不是和梁遇琮交好的人,她也放下心来,拽着脖颈上的项链小声抱怨。见梁晋泽抬头打量她,她装作没看到,低眉顺眼地躲进梁遇琮怀里。 梁晋泽不禁皱眉——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刚刚辛萤上楼前绝对狠狠瞪了他一眼,现在倒是像狐狸一样在男人怀里装巧卖乖。 梁遇琮话音落下,手指穿过她颈后的发将珍珠项链的锁扣解开。他揽紧辛萤的腰身,把解下来的项链交给一旁的佣人,声音中没有任何情绪:“我和萤萤还有事交代,大哥自便。” 餐桌上应该有一道黑松露焗鲍鱼,梁遇琮的厨师做这道菜非常拿手。她嗅了嗅,不忘观察梁遇琮的脸色。明明是家宴,现在主人却抛下客人说有事,这对兄弟的关系已经不能用差劲来形容。 那她刚才—— 幸亏没有和梁晋泽走得太近。 辛萤想到这里不禁颈后一凉,挽着梁遇琮的手臂进了电梯。别墅一共七层,梁遇琮的房间似乎在最高层。 她低头思索着要不要解释一下刚才的事情,电梯内左上角的灯便闪了闪。她下意识抬头,刚刚看过去,腰身便被猛地扶住按到了电梯厢壁上。 梁遇琮低头看着她,目光中好似有无数冷气升腾,扣在她腰间的手用力收紧。辛萤茫然地与他四目相对,羊绒披肩滑落到臂弯,露出里头v领的针织连衣裙。裙子的v领开得不深,但低头仍能看到一分曲线。 关掉的是监控吗?辛萤有种不好的预感,眉头皱成一团。 梁遇琮的动作不紧不慢,像是根本没有生气,但手掌隔着针织裙包住两团白嫩的乳,极重地揉捏。他挡在辛萤身前,她被揉在手里的乳肉从针织裙的v领中挤出来,掉落的胸贴让乳尖隔着针织布料被男人捏起。 辛萤低低哼了一声,含水的眼眸抬起来看他,声音很轻:“他先和我说话的。” 电梯上行,速度却异常缓慢,辛萤觉得时间几乎停滞了。 梁遇琮并没有开口说话。她针织裙的领口已经被拉开滑到小臂,跳动的两团被另一边的布料遮住一半,圆滚着颤抖。辛萤轻声吸气,那只手明显比往常快了许多。他单手提起她的裙子,手指熟练地钻入她的双腿间。 “还说什么了,萤萤,”梁遇琮声音缓慢,手掌扯开轻薄的丝袜,“他还对你说什么了?” 辛萤抿起唇,脸上的神情可怜兮兮,被揉得快站不住。梁遇琮无视她求饶的目光,抬稳她的腿,灼热的性器隔着她的内裤轻轻蹭弄。还没开始揉,里头就凑着吸吮。 他目光微冷,从她的脖颈上掠过,指尖碾着她的耳垂,在她怔神准备回答的瞬间向上顶入。粗涨的性器蛮横至极地挤开紧闭的穴口,猛地直插到底。 没有丝毫准备,辛萤脚下一软,几乎要死过去。她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灼烫的肉刃拖碾着湿滑的水液向外抽动,随着一下下顶胯的动作将她钉死在厢壁上。 电梯上方倒映出角落交合的人影,她被撞的哽咽一声。 太酸了,好涨。痉挛和战栗几乎排山倒海而来,她指甲抠住他的手臂,声音里带上哭腔:“遇琮。” 粗长的性器再次深入滑腻的穴眼,凶狠地顶进湿黏的深处。红艳的穴将裹着青筋的性器吃到了底,她被粗暴地碾压着深处的软肉,小腿颤栗着靠近电梯厢壁。梁遇琮低头吻她的脸颊,带着湿意的手指摸向她穴间鼓涨的花粒,搅弄着湿缝中的水液。湿湿粘粘的被他的指腹揉搓玩弄,唇肉被几下迅猛抽插撑的快要翻开抽搐。 辛萤被操的站不住,眼前一阵阵发白,咬唇低声哀求:“没说……什么——唔……嗯,他问我出五倍的钱,要我跟他——我没理——啊,太重了,太重了——” 梁遇琮神情淡淡,喘息声停住靠近她的嘴唇。辛萤脸颊潮红一片,声音都闷在喉咙里。她紧抿着唇,眼泪一颗颗掉到唇瓣上,双手推阻着他向内进出的动作,晃动挤压的两团乳在电梯厢壁上映出来。 他抬臂将她抱起,粗硕的性器从穴口处停留碾弄,将她翻过身压过去。白软的两团贴上冰冷的厢壁,辛萤冷得一抖,还来不及尖叫,他的手掌已经从身后握住两团,性器重重地插入穴中摩擦,粗暴地撞进深处的宫口。 辛萤在顷刻间被浪水淹没,哽着声音呻吟喘息,而肉刃毫不留情地顶开穴口大力挞伐,粗重地在穴中进出,让电梯内只剩剧烈的撞击声和淫靡的水声。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单手撑在厢壁上,哭喘着侧头抓住他的肩:“轻一点,受不了。嗯……别一直顶那里——” 电梯门打开又关闭,关闭又打开。七层的入口有密码,梁遇琮低声喘息,抬手将她抱起来。湿软的穴吞着肉刃向里,她被凌空抱起来,双腿环在他的腰间。性器随着他走路的动作一下下顶进敏感的软穴深处。辛萤死死咬住唇,被剧烈的快感冲得全身发抖。 梁遇琮拖着她的臀,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慢慢地走入七层的房间。性器磨着酸软的唇肉进出,连囊袋都快拍进去。辛萤脚尖绷紧抖个不停,再度被放下来踩到柔软的地毯上。被抬起的一条腿搭进他的臂弯,灼热的龟头从唇穴外拖着黏液深重地顶进高潮着的湿缝中,将吞吐性器的穴操的痉挛不止。 辛萤颤抖的快要晕过去,忍着眼泪抓紧他的肩膀。梁遇琮摩挲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却伸向桌后的一只棕色木盒。 他顶插的动作缓了一些,单手打开盒子。辛萤眼前迷蒙,只见那串躺在他掌中的项链垂下来,碧绿的翡翠挂到她浑圆细腻的乳肉上,贴着白软的胸口下落。 翡翠吊坠翠绿透光,上方镶嵌的钻石和坠子一起随着顶插的动作晃动盖住敏感的乳尖摩擦,色情至极。 柳笛向她提起过这条项链。 帝王绿翡翠配钻石挂坠,梁遇琮拍下他的成交价是两千三百万。她身体不禁一缩,微红的眼睛看向他的脸。平坦的小腹被顶出的轮廓一鼓一鼓,她泪珠向下滚,他不禁喘息着低眼欣赏。 停顿几秒,他按紧她的腰身重重摆腰,声音中含着一丝笑意:“萤萤,选哪一条?” 白玉 她哪里敢选梁晋泽? 翡翠项链挂在圆挺饱满的乳上,随着腰身的起伏剧烈晃动。柔软的绿影从她乳尖向下掠过,如同细嫩桃子上滑落的湖水。辛萤一只手被按在了桌上,臀后被迫抵住冰凉的桌面,腿间张开的软穴被性器粗鲁地分开碾进,直入深处。 房间大而空阔,落地窗前垂着厚重的窗帘,没有一丝微光能透进来。 梁遇琮抬手捏紧她的下巴,指腹贴上她柔软的唇瓣揉捻两下,冰凉指尖撬开她咬着的唇:“不准咬。” 辛萤泪眼朦胧地点头,穴里艰难地将狰狞肉刃向下吞,哽咽的声音越来越压不住。他将所有的求饶声收于耳中,既不低头哄她,也不再靠近,只有手掌从上方缓缓盖住她在桌上挣扎的手指,身下骤然捣进酸软的腔口。 辛萤身体像被一下捅穿,捂着嘴巴还是叫出声。脚上的高跟鞋被激烈的挺入撞开落到地毯上,她呼出的气都是烫的,脚尖哆嗦着抬起碰到他的膝盖:“好深,唔——别那么重了——受不了——啊——” 这话从没有一次起效,不匹配的性器尺寸每次都会入到最深处捣弄,与其说是性爱不如说是霸凌。 她眨了眨濡湿的眼睫,另一只还算自由的手抓住他西装的袖口。她不敢抓梁遇琮的衣领,长长的美甲会不小心刮到他的脖颈。辛萤自认胆小如鼠,只擅长狐假虎威,才不敢惹自己的财神。 她想到这里,紧咬牙关将胸口挺起来,万一翡翠项链被撞的掉到地上就麻烦了。看出她的心思,梁遇琮低声一笑扣紧她的腰身,低头看向怀中泪水涟涟的人。 见他看自己,她肩膀抖了抖,湿窄的穴本能地吞着他向内缩纳。梁遇琮喉头冒出一声极轻的喘息,眉头微微皱起,抬手的一巴掌“啪”的拍在她翘起的屁股上。 又打她的屁股! 辛萤本就被操的快受不住,被屁股上的一巴掌扇的顿时冒出泪来,瘪着唇抬头看他。梁遇琮终于低身抱起她,将人按在自己的腰胯上,涨到青紫的性器抽到穴口,又凶悍地撞进去:“萤萤,再夹一下?” 辛萤被几下插得哀叫出声,翡翠项链因这凶狠的撞击从乳上飞下来滑向她的小腹。她身体紧张地缩得更紧,想要伸手将项链勾起。性器被绞在半途,梁遇琮喘息重了一分,抬手将项链拿起重新挂到她丰盈的乳上,立刻挺胯向内凶猛地撞开紧绞的嫩穴。 辛萤眼中雾蒙蒙,被连番的抽插顶得几乎要倒下去。哀求的话还没说出口,梁遇琮手指就揉弄起她的乳尖,声音像水一般流到她的耳边:“萤萤,结束之前不让它落下来,它就属于你了。” 翡翠吊坠在她乳尖弹起,随着一记狠撞打向白软的乳肉。辛萤的头瞬间后仰,滑下去的身体被他用手捞起来。尖锐猛烈的快感像滔天巨浪将她拍倒,她指尖颤抖着抓紧他西装的袖口,眼泪掉到下巴:“真的不行,轻一点,轻一点好不好——” 哀求的声音太可怜,他隐约记起辛萤的生理期好像快到了。 梁遇琮的动作忽然慢下来,狰狞的性器缓慢从深处抽出,再碾着软肉不紧不慢地顶进去。粗暴的动作骤然变轻,快感就压过了刺痛感。被性器刮过的穴里泛起一阵难言的酥麻,辛萤嘴巴微微一张,咬住自己的指尖,潮湿的眼眸看向梁遇琮的脸。 梁遇琮神色自若,只有凶猛的撞击和很轻的喘息才能证明他正沉浸于一场性爱。他的手指顺着她张开的唇探进去,两根手指揉弄着微红的唇瓣,下身不疾不徐地向内顶插:“舒服了?” 辛萤口中的哀求声变成了细微愉悦的哼声,含着他的指尖点了点头。温热的舌尖被冰凉的手指挑逗玩弄,她底下湿淋淋的满是水液,上头还被手指玩着,没几下就红着脸到了云端,穴里一股股热潮浇着茎身流下,又被性器顶着满满当当地堵回去。 梁遇琮抽出指尖,终于低头吻向她的唇瓣。辛萤舌尖被缠住,又被他双手扣住腰身,不可能逃得掉。性器瞬间贯穿湿软的穴,插到了深处的宫口。她又爽又疼,能感受到这次的撞击尽管深一些,力道却轻了很多。 辛萤不禁哆嗦着回吻,手臂环住他的脖颈,轻声哼哼:“嗯……遇琮——” 他不言语,灼热的性器撤出几分,随后从穴口狠狠捣向酸软的穴心。辛萤脖颈后仰,口中呜了几声,顶在里头喷出的温热液体随着抽出的性器向外滑落。她眼前有一道白光闪过,身体不受控制地软下去,被身前的人一把捞了起来。 要死了。 她用手遮住眼睛,整个头埋进他的怀里。 名义上的家宴,但是主人却扔下了客人。 梁晋泽将手中的刀叉放下来,看向自己的腕表。已经过去了快两个小时,他扫过腕表上的时间,冷冷地笑了一声。桌上的饭菜早已冷却,他站起身,身后却传来电梯门打开的声音。 梁晋泽转身,只见辛萤先于梁遇琮走出了电梯。似乎是得到他的授意,她手中拿着一个特殊的盒子。白玉盒子小巧玲珑,那条摘下来的珍珠水晶项链搭在盒子上自然垂落。 梁遇琮神情淡然,站在辛萤的身后十米的距离,看着她慢慢走过去。 梁晋泽眯起眼,看向面前的女人。 辛萤的肩头仍披着那件羊绒小披肩,但里头明显换了一条裙子。披肩严严实实地遮住纤白的颈,一条帝王绿翡翠钻石项链垂在她颈间,更衬得她唇红齿白,十分动人。她似乎刚刚哭过,神情楚楚可怜。见他不说话,她将盒子递到他眼前,声音很轻:“大哥,还给你。” 梁晋泽的目光本有些轻佻,但在看到她手中的东西时脸色骤然阴沉下来。辛萤将盒子和项链放到桌上,慢慢地走回了梁遇琮身边。 梁遇琮随即抬手揽住她的腰身,声音从容响起:“大哥,萤萤送你的见面礼还请你笑纳。我们有事,先失陪了。” 咖啡厅内,柳笛瞪大了眼睛:“然后呢?” 桌上摆着一本红皮雅思词汇,辛萤喝了一口杯中的咖啡:“然后,梁晋泽的脸色就突然变得特别难看。” 柳笛特别喜欢听有钱人的倒霉事,尤其是豪门恩怨。她闻言挑眉:“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拍照了吗?” “没有,哪敢拍,”辛萤的指甲抠着书角,翻了一页单词书,“盒子里面是一个镂空的东西,好像和盒子是一个材质的,我不认识。” 柳笛思索片刻,打开手机搜索着什么。辛萤探头去看,只见她正翻阅着手机上的一个图册。看到那条熟悉的项链,她指尖一顿:“对,梁晋泽给我戴上的项链就是这条。” 柳笛点头,继续滑动手机屏幕,凭借辛萤的描述精准地定位到了两张图片:“看看,是这个盒子吗?” 辛萤看着眼前的图片,回忆了几秒,忙点头道:“嗯,是这个。” 柳笛脸上露出几分耐人寻味的表情。 “梁晋泽给你戴的那条项链是丹麦一个收藏家去年送拍的古董,成交价大概是七万多瑞士法郎,合人民币大概六十多万,”柳笛抬眼道,“他这么没礼貌地直接将你的项链换下来,表面上是没把你当回事,实际上是在轻视梁遇琮。” 辛萤听到这个数字,轻轻吸了一口气:“这么贵吗?” “他送你项链说想要包养你,一方面是说这话作践你,认为你不值多少钱。另一方面是在作践梁遇琮,”柳笛声音淡了下来,“梁遇琮让你送给他的盒子是一个乾隆时期的白玉浮雕兽面纹香盒,项链底下压着的东西是一块清代的白玉镂雕墨床。” 见辛萤脸上疑惑的神情,她继续解释道:“清代香盒是文人雅士常备的东西,读书写字时可以焚香增添意趣,就像小孩写作业一面写一面吃辣条一样。墨床也叫墨架,是专门用来放墨锭的,这两样东西也多是读书写字时用。香港的媒体在七八年前爆料过梁晋泽的母亲经济和精神状态不佳,因此不准梁晋泽上学,导致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书读。梁晋泽用那串珍珠项链羞辱你不值钱,一串项链就可以将你拿下。梁遇琮回赠时就用香盒装墨床,意思是羞辱他没有文化——在十岁之前可能都没拿起过笔。” 听到这话,辛萤抿了抿唇:“其实我没有什么被羞辱的感觉。” 她不懂这些。 假如有一天梁遇琮也这么送东西讽刺她,她估计一秒都不会伤心,因为根本看不懂他到底想干嘛,只觉得又可以卖钱了,肯定会像傻瓜一样乐滋滋地收下来。 梁遇琮也没有嘲讽她的必要,他知道她什么都不懂。 “墨床成交价好像是十六万,香盒不到十二万,这些对梁遇琮来说连小钱都算不上。真正值钱的是你脖子上那串被梁遇琮拍下的翡翠项链,场上竞价二十五分钟,成交价两千五百万港元,是整场拍卖成交价最高的翡翠拍品,”柳笛看向她的脖颈,轻声道,“他让你戴着它给梁晋泽看,意思是你配得上这样的东西,根本看不上他几十万的东西,所以不会在意他的羞辱。” 辛萤听得眉头直皱,手掌捧住自己的脸:“嗯……他们有钱人流行这样羞辱对方啊?” “别人羞辱你,就是在打梁遇琮的脸,他怎么可能不反击,”柳笛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萤萤,综上可以看出此人报复心理极强,同父异母的哥哥七八年前的爆料他都能记到现在。你一声不吭地跑掉,小心他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鸽子蛋 辛萤脸上瞬间愁云惨淡:“那怎么办啊?” 她怕死梁遇琮了。虽然有胆量计划离开,但是没胆量想以后的事情。以梁遇琮的性格来说,分手只可能由他主动提出来。虽然他会追杀她到天涯海角的可能性也不大,梁遇琮可是大忙人,应该不会因为一个情人就大动干戈吧? 柳笛被她忧愁的神情逗笑了,辛萤总是这样,以前就常唯唯诺诺地做一些会引爆别人情绪的事情。 “你可以想办法主动让他提分手,你这些年的积蓄再加和平分手的分手费,怎么也够你在新西兰住上十年二十年的,”柳笛正色道,“这个办法可比你偷偷跑掉好,信我的。” 辛萤点头:“可是怎么让他提分手,他目前好像还没有这个意思。” “男人都讨厌爱慕虚荣的女人,虽然有时他们对爱慕虚荣的评价标准就是对方是否花他们的钱买了一杯十五块的奶茶,”柳笛微微一笑,“你多问梁遇琮要东西,久而久之,他就烦了。” 辛萤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笛笛,可是我觉得我已经很爱慕虚荣了。” 梁遇琮送给她的值钱玩意儿,她拿到手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估价。 “再接再厉,”柳笛合上她手中的单词书,“多捞点,没坏处。” 博海最近在准备春拍的事情,梁遇琮最近几天都在家。她和柳笛在外面聚会的时间不能太长,还得留出时间背单词和上课,所以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就各回各家了。 刚一进门,她就知道梁遇琮的厨师来过。她不擅长做饭,吃不饱饭的那几年顿顿都是白菜配面条,反正只要能填饱肚子的东西都吃得下去。第一次正式下厨时给梁遇琮做了一道椒麻鸡,梁遇琮这样从容的人只吃了一口——她头一回在他脸上看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奇怪神情。 他没说不好吃,用餐巾擦完嘴巴以后才开口,只说了一句话,叫她以后不要再下厨。 她飞快地扔下手中的包奔向香气的来源,果然,梁遇琮正在餐桌前等她。辛萤走到他身边,弯腰在他脸上啄了一口:“好香,刘大厨又来了,我下一次要吃笋干焖鸭肉。” 这也算提要求吧? 她坐到梁遇琮身侧,一面拿起筷子一面观察他的神情。 梁遇琮并没说话,而是将眼前的那盅红枣炖燕窝端给了她。辛萤自从那天做完就整天恹恹的,兴许是生理期快到了。 她端过燕窝喝了一口,黑松露烧海参的气味太香,她随即又夹了一筷子到嘴里,不忘用另一只手拉他的袖口。 “遇琮。” 食不言,寝不语,梁遇琮吃饭时很少主动开口说话。见辛萤的手指勾他,他抬眼看过去。 辛萤长得实在好看,一头乌黑的长发此刻被她盘在了脑后,纤细的脖颈上挂着一块引人注目的翡翠项链。她撑着脑袋看他,伸出自己的手到他眼前:“老公,你不觉得我的手好像有点空吗?” 这算暗示吗?辛萤忐忑地看着他。 梁遇琮目光扫过她的手指,低头喝了一口碗中的老鸭汤。 “想买什么?” 辛萤没想到自己的“暗示”瞬间被对方看穿,于是抿唇笑了笑。以前不怎么问梁遇琮要东西,就是担心引起他的厌烦。现在则是像柳笛说的那样最好,能多捞一点是一点,谁会嫌钱多呢? “我想要鸽子蛋,很闪的那种,”辛萤活动了一下手指,美甲钻在吊灯下闪闪发亮,“要最闪的。” 她等着下一秒到来的拒绝。 梁遇琮看着她的手指,语气没有变化:“有喜欢的品牌和看好的成品直接告诉齐嘉。” 辛萤心中大喜过望,又不能表露的太明显。她轻轻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喜悦,抬手挪开梁遇琮的手臂就坐到他腿上,含情脉脉地揽住他的脖颈:“我要鸽子蛋,你怎么不生气?” 梁遇琮另一只手还拿着筷子,只能用左手抱住她的腰,以防她掉下来。 “你要鸽子蛋,又不是导弹,”梁遇琮声音很淡,“我为什么会生气。” 辛萤绷紧嘴巴,生怕自己笑出声。她立刻低下头贴到他的脖颈边蹭了蹭,抬手拉着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摩挲:“谢谢老公,我最近还学做了一道豆腐炖黄鱼,听说特别好吃。我下厨做给你吃,就当我感谢你了好不好?” 梁遇琮的眉头终于皱起来。 人娇娇的,声音也甜,怎么嘴里一下子冒出这样的话来? “萤萤,你们辛家的传统应该不是恩将仇报对吗?”他放好手中的筷子,目光和她相对,“你不需要做饭,也不需要做任何回报我的事情。总之不要靠近厨房,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辛萤眨眨眼:“你嫌我做的难吃。” 梁遇琮不置可否,目光移开:“萤萤,难吃这个评价是基于能吃的标准上才做出的,你做的菜很不幸还没达到能吃这个标准,所以判断是否难吃没有必要。” 他在骂她! 辛萤轻轻哼了一声,刚想贴近他再撒撒娇要点别的,手机里的提示音蓦然响起来。她为那个软件设置了单独的提示音,于是一听到马上警惕地抬起了头。 多邻国今天还没打卡,她好不容易连胜10天! 辛萤抬起头,迅速从他怀中起身:“老公,我去洗个澡,你先吃吧。” 炖黄鱼 辛萤这副打扮在菜市场太过显眼,十米内所有的人都在悄悄打量她。 柳笛骑一辆黄色共享单车,帽子还不管用,弹簧线被拉得格外长。辛萤从后座跳下来,小皮草配短裙,高跟鞋先落在地上。两人刚刚因为骑电动车带人和不戴头盔被交警罚了二十块,不能用信用卡支付,否则辛萤就刷梁遇琮给她的卡了。 预展在即,柳笛能陪她的时间也不多,陪她玩一会儿也算放松心情。辛萤说打扮成暴发户的小蜜形象可以避免被菜市场的某些商贩看人下菜碟,之前她亲眼看到过有老板给一些大学生缺斤短两。 柳笛跟着她向里走:“萤萤,你怎么不去超市?” 超市的东西至少不会缺斤少两。辛萤当然知道,但是超市的东西有点贵。花自己的钱,随便买点就可以了,反正鱼都是好鱼,也不会吃死梁遇琮。她轻车熟路地走进水产厅,并没问价格,豪气地递出一张红色钞票:“老板,来两条,要个头大一点的。” “好嘞。” 辛萤穿戴的珠光宝气,但并没有把那条翡翠项链露出来。真正值钱的东西要藏好,这点她还是清楚的。柳笛一边张望一边和她聊天:“要不是会被判刑,我有点想给这条黄鱼下耗子药,把梁遇琮毒死得了,省的他总是让我们重做。” “不行,还不能毒死,我还没——”辛萤张张嘴巴,声音小了点,“还没拿到足够的钱呢。” 奥克兰的海滨豪宅换成人民币大概要五亿多,这种房子她卖多少个包都买不起,所以只考虑价格合适的普通小别墅。买房子只是第一步,她还想养一匹枣色的马,起码要弄到一大笔安稳度过余生的资金才可以。 现在的积蓄虽然不少,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辛萤接过老板装好的黄鱼,拉着柳笛向外走:“笛笛,这条翡翠项链我能卖掉吗?你有没有什么门路,等我走之后把它卖掉最好。” 柳笛另一只手提着豆腐:“这个啊?我不建议。拍卖结束以后,拍卖行一般会做总结图文发到自己的官网和其他媒体平台上。这条项链的成交价在网上可以找得到,如果再次送拍,新的拍卖行可能会要求查看上一次拍卖的拍卖凭证,这个东西可在梁遇琮手里。即使拍卖行不看,这么好的翡翠再次拍卖,别人会注意到,梁遇琮肯定也会注意到。” 柳笛声音一顿:“以他的人脉,发现这条项链送拍了——想找到你,易如反掌啊。” 辛萤叹了口气,再宝贵的东西换不成钱又有什么用?她隔着衣服摸了摸藏在里面的翡翠吊坠,身体像突然被抽干水分的海绵一样瘪下去。 “不过也可以找私人买家出售,我这里倒是有点门路,对方要是看过东西想买就好说,”柳笛沉思道,“到时候再说吧,你手里总得有点能应急的,可以换成钱的东西。” “有,黄金,”辛萤低声道,“梁遇琮之前给我的钱我买了好多黄金存着,怎么样?我够有危机意识吧!” 柳笛竖了竖大拇指,将豆腐递给她,两人又一路骑着共享单车回去了。辛萤已经拜托老板把鱼清理干净,直接动手做就可以。 豆腐炖黄鱼属于江浙菜系,鱼要先腌后做。她把葱姜和倒到碗里,拿起酒瓶向里面倒了三分之一白酒——似乎不是白酒,但她也认不出到底是什么酒。梁遇琮的酒包装上都没有汉字,也不是英文,她看不太懂,不过他说过放在这里的所有东西她都具有支配权。 辛萤用保鲜膜封好碗,坐到一旁开始刷今天要背的单词。 还好梁遇琮今天白天不在,她才有机会逃出去上语法课。她的基础太差,有些东西老师要说好几遍她才听得懂,上课时间比一般人要长一些。黄鱼腌制大概六十分钟就可以,辛萤刷完单词,马上起锅烧油下葱姜蒜爆香,然后将腌好的鱼铲进锅内。 酒的香气远远超过鱼的气味,她又向锅内加了一点酒和白醋,生抽和老抽也混着放了一些。菜谱说撒上盐以后直接加水慢炖就可以,她盖好锅盖,拿着手机走出了厨房。 梁遇琮进门时首先闻到的便是一股熟悉的酒香。 他脱下西装外套,从房间里跑出来的人立刻殷勤地上前揽住他的脖颈。这几天辛萤表现出了与以往不同的热情,他目光微动,顺着香味的来源看过去,低头的时候捏起她的下巴:“做饭了?” 辛萤一脸等待被夸的神情,郑重其事地点头。 “……” 梁遇琮有几分不好的预感,但脸上仍旧没有太大的表情波动。他跟着辛萤的脚步进厨房,先看向旁边已经空了三分之一的酒瓶。 十万块一瓶的酒不算什么,辛萤做得开心就行,只要她别一定要他把那锅东西吃下去—— 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着辛萤从锅中舀起一碗汤,身体向后靠向椅背。 “你尝尝,肯定好吃。” 梁遇琮看着那碗汤,思索着用什么语气来说这话更好一些。辛萤性格敏感且胆小,可能随便一句话就会让她三天两夜不开心。他拿起勺子,还是先抬头看向她:“萤萤,你尝过吗?” 辛萤咳了一声,手指抠着桌子的边缘:“没有——” “好,先不说饭菜的事情,你上次要的东西,看看喜欢吗?” 梁遇琮手中不知从哪儿变出一个盒子,它将盒子推到碗边:“打开看看。” 鸽子蛋!一定要是鸽子蛋! 辛萤目光顿时软了许多,两只手捧着盒子打开,一颗硕大的钻石戒指赫然出现在眼前。 她的动作像被拧住开关的电动玩具一般停滞了几秒。想过钻石会很大,但是这颗比她想象的还要大许多。她压抑着喉咙里要冒出的尖叫,低头轻轻道:“是不是很贵啊?” “你喜欢就好。” 梁遇琮瞥她一眼,抬手拿过盒子中的戒指。硕大的钻石戒指在灯下闪闪发亮,他捉起她的手指,将戒指轻柔地套进她纤细的无名指上。 辛萤再没文化,也知道这是代表已婚。 她犹豫片刻,手指翘起来:“无名指会不会……” “萤萤,我今天上午去医院看望了一个老朋友。他的情人在上个月带着他保险箱里的东西和另一个男人逃之夭夭,他气得心绞痛住院,等警察将那两人抓回来以后,他派人打断了他们的左腿。” 梁遇琮旋转着她手指上的戒指,语气轻描淡写:“还好,萤萤,你很乖。” 真假 辛萤不确定自己的脸色是否吓得惨白。她用勺子舀起一勺汤,可怜巴巴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手上的鸽子蛋又大又亮。 梁遇琮看着她脸上的神情,不禁笑了一声:“萤萤,别害怕,我只是随口说说。” 难道不是随口警告她吗?辛萤默不作声地将那碗汤端回来,低头小声道:“我不知道你保险箱在哪里的。” “我知道。萤萤,我并不是有意吓唬你,”梁遇琮将她手中的那碗汤端过来,用勺子舀起一勺汤汁,“只是随口说说,你不用在意,也不用当真。” 他将勺子中的汤汁喝下去,声音猛地停住。一种奇特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几乎全面攻击了他的味蕾,让人不由得思考到底是什么样的食材和制作方式才能制造出这样可以毁天灭地的食物。 梁遇琮手中的勺子慢慢放下,拿起一旁的餐巾。辛萤正抬头看着他,目光中有谨小慎微的期待。他见状眉头松开,声音低了低:“味道还不错,只是酒放多了。” 辛萤点了点头,贴着他抱紧他的手臂:“嗯,那你多吃一点。” 吃完这一盆,他恐怕没有机会完好地走出这个房间了。梁遇琮冷静地看着面前散发着浓浓酒香的豆腐炖黄鱼,不动声色地抬手揽过她的肩膀:“萤萤,你昨天说想买几件衣服,挑好了吗?” 辛萤的脑袋马上从他肩上弹起来:“嗯!” 房间内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辛萤洗完澡从浴室回来时,梁遇琮已经躺在了床上。他正在用ipad看辛萤加到购物车里的东西,往下翻两页都是各种款式的裙子和大衣。辛萤赤脚踩过地毯爬上床,像灵活的松鼠一样掀开被子钻到他怀里。 “遇琮,这个裙子你说我是穿黑色好看,还是灰色好看?”辛萤的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刷完单词以后的幸福感让她此刻能很安心地躺在床上。她在挑选衣服这件事情上永远有选择困难症,不像柳笛似的能一眼看出自己最适合的风格和款式。 一件露肩长裙,黑色和灰色在他看来区别不大。 梁遇琮将灰色也加进购物车:“拿不准就都买下来。” 他没再详细看辛萤下面选的衣服,直接一键全选将她购物车里东西全部结算。辛萤想提醒他一下,购物车里的东西还包括二十件0.1元的野生奥特曼。她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手指隔着他的睡袍戳:“老公,我不会带着你的保险箱逃走的。” 梁遇琮微微挑眉,他付完款,低头看向她的脸。 辛萤的眼睫像垂下的扇子,越素面朝天越是好看。她似乎忐忑不安,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说的话吓到了,急于表忠心一般亲他的脸颊。 梁遇琮自然知道她不会这样做,辛萤不敢。 她没有那个胆量从他身边离开,更别提是带着保险箱离开。 因此他并不急着说话,手掌隔着她的蕾丝睡衣包住那团浑圆。翡翠吊坠被她的体温暖热,贴在了深深的沟壑间。他手指顺着坠子下滑,捏着那团乳肉摇动。辛萤哼哼一声,眼睛好像湿湿的,在他臂弯中抬头。 她确实不敢带着保险箱跑,只会带着这些年她攒下的“家业”逃跑。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具可信度,她的语气愈发诚恳:“我知道你对我好。” 辛萤说话有一个特点,就是无论是真是假,说出来的话总是让人十分受用。梁遇琮手掌刮着她的脸颊将她抱起,一手摩挲着她腰间的肌肤,一手滑动着手中的iPad,语气不咸不淡:“还有什么想买的?” 梁遇琮说第二天家里有客人,辛萤就趁着早上起床以后那点时间把单词刷完了。梁遇琮的客人会和他一起在十一点钟到,她又溜出去上完语法课才回家。按照平时的时间点,梁遇琮的厨师已经做好了午饭。 她担心会打扰到梁遇琮和他的客人,于是进门的声音也小了一些。 两个人应该在会客室里,客厅中并没有人。桌上有梁遇琮的助理泡好的茶水,她端起茶盘向会客室走去。房间不隔音,她端着茶盘上前,在即将敲门的一刻听到里头传来的隐隐说话声。 梁遇琮的朋友笑声爽朗,似乎说到了什么开心事。 辛萤犹豫着这个时候打扰是否合适,在门前停住脚步。紧接着,男人的声音便再次响起:“遇琮,我看你那个小女朋友倒是很听话,我记得在你身边快四年了吧?怎么样,没腻吧?” 辛萤的呼吸屏住了。 她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但现在梁遇琮对她的态度决定着她还能从他身上捞到多少钱。比起到手的钱,她认为自己不会太过在意他心中对她真正的看法。但同时她又有几分无法克制的好奇——梁遇琮会怎么看她呢? 里头安静了几秒,梁遇琮的声音淡淡响起。 “还算听话,”他声音停了停,“很省心。” 男人“啧”了一声:“你喜欢不要紧,别来真的。你看你大哥最近的势头,听说他要和任景玉订婚了。这几年你虽然处处让着他,但他可不像会让着你的样子,你别在这个时候犯糊涂。” 梁遇琮的声音仍然在对方话落后才响起,声音依旧平静到没有丝毫波澜:“我怎么会和情人来真的?你多虑了。” 辛萤端紧了手中的茶盘。 她眼睫慢慢地颤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鞋子和地面的接触像是泛起了一层只有在湖面才能看到的波纹,它从鞋尖处扩大,一圈涟漪围绕着她徐徐展开。 今天学的语法还要复习,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她又等了几分钟,才抬手轻轻叩了叩门:“遇琮,我把茶端过来了。” 君子之爱 博海今年的春拍预展在博海文化艺术中心举办,辛萤到时里面正好是人多的时候。文化艺术中心外墙挂着预展的巨幅展牌,预展一共分为四个主题,辛萤顺着指示牌进入,青绿色的展牌上书展览专题:千峰翠色——唐宋两代青瓷集珍。 她看了一眼便向前,刚好看到柳笛正在入口处给一位女士介绍拍品。 柳笛穿着工服,工作证还挂在胸前,辛萤不便打扰。她从另一位工作人员手里拿过一本图录,跟着前方的人走进展厅。瓷器被单独的玻璃柜隔起展示,第一件拍品是一只青色的碗。 她低头看向下方的介绍,一面看着一面翻开手中的图录。 “这是越窑的秘色瓷碗。” 辛萤还没翻到那一页,身侧传来男人清淡的声音。 “唐及五代越窑釉色青翠的精品瓷器被称作秘色瓷。秘色瓷胎壁薄,质地细腻,通常通体施釉,釉薄且均匀。这只碗通体施青釉,广口玉璧底,是晚唐越窑瓷碗常见的形制。” 辛萤侧头望去,走到她身侧的男人面容清俊,看起来似乎对这些拍品颇为了解。她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图录合上。今天柳笛肯定会很忙,她又不想打扰其他不熟的工作人员,能听到陌生人的讲解不禁有些高兴。 男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她又看向一件梅瓶。 比起碗,辛萤更喜欢瓶子。她走到梅瓶前面,低头仔细观察玻璃后方的瓶身。男人跟着她的脚步走到她身侧,但依旧保持着合适的社交距离,没有靠得太近。等到辛萤抬头,他才沉声开口。 “这是龙泉窑的梅瓶。龙泉窑以青瓷闻名于世,曾被赞曰‘极其精莹、纯粹、无暇,如美玉然’。其实不论名贵与否,即使是工厂批量生产的现代工艺品,普通人大多也会选择青色釉瓷器赏玩。青,生也,象物生时色也,”他声音一停,“君子之心事,天青白日,不可使人不知。” 辛萤提紧了手中的包,轻轻点了点头。她对有知识的人向来有崇拜之情,于是看他的目光也少了几分警惕。只是对方看到一件东西就能说一大串,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于是声音有些低:“谢谢,你懂这么多。” “客气了。” 周书言说着,目光从她身上掠过。 辛萤的青色旗袍外裹着一件白色长披肩,翡翠项链顺着纤细的脖颈垂下至胸口。他不动声色地打量她手上戴着的珠宝,从手指的钻石戒指到手腕上的古董珍珠手串,再到那条翡翠项链,粗略看去她全身上下至少戴了几千万出门——她看起来却好像什么都不懂,在听他说话时脸色明显透露出几分茫然,一副胆怯的样子。 她属于即使在人群中也可以让人一眼定位的女人。 “我姓周,收藏爱好者,”周书言向她伸出手,“您贵姓?” 辛萤没想到他会问起她的姓名,还是礼貌地伸出手:“您好,我姓辛。” 太好了!如果认识一个懂行的人,后面卖掉那些珠宝包包时又多了一条人脉。她手指捻了捻披肩的袖口,心里盘算着怎么添加他的联系方式。周书言则跟着她的脚步走,只见她在一件拍品下停住脚步,好奇地张望着。 玻璃后的瓷器色泽莹润如上好的青玉。 “周先生,这是花盆的托底吗?”辛萤抬头看他。 周书言唇角动了动:“这是盏托,是用来托举茶盏的器具。巧剜明月染春水,轻施薄冰盛绿云,属于五代青瓷中的珍品。这件盏托釉色均匀,花瓣柔媚,很符合越窑瓷器造型秀美的特点。” 纤细娇柔,和眼前人给他的感觉很像。 辛萤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那这件大概能拍到多少钱——” “去年有一件类似的盏托成交价是四十万,这件就不好说了。任何拍品除去它自身的价值以及行情之外,还要看个人的喜好。常言道,千金难买心头好。” 柳笛结束讲解,累的一口水都没喝上,合起图录刚要歇口气偷懒,便看到了外面走进来的人。她在内心翻了一个白眼,还是和其他工作人员一样微微欠身低头:“梁总好。” 以前的大拍预展,梁遇琮只会在展览的第二天来一次,这还是第一回刚开展就过来。齐嘉和其他经理、负责人走在梁遇琮的身侧,指引着梁遇琮向前走。他扫视一圈门口的展牌,侧头看向一旁的柳笛。 柳笛心内叹了口气,但脚步仍然马上向前,毕恭毕敬地打招呼:“梁总好。” 齐嘉已经将自己的位置让给柳笛,意思当然是让她带路。 青瓷专场内大多数拍品都是这次大拍的重磅拍品,光是策划和宣传方案就改了十几次。柳笛心里骂人,但动作上一点也没含糊,带着梁遇琮向前走去。大厅内的灯光柔和明亮,柳笛看向前方的人影,轻轻皱了皱眉。 她忍不住侧头看向身旁的梁遇琮。 果不其然,他也注视着前方站在拍品前的两个人影。 辛萤正侧头仰望着身旁的男人,和他交谈甚欢,没说几句就笑起来。 梁遇琮目光定定地望过去,脚步并没有停顿。辛萤本还听着周书言讲故事,只听耳边的脚步声忽然多了起来,数个人影映在了眼前的玻璃罩上。她转头望过去,神情有些吃惊,但并没有马上打招呼。 她的身份尴尬,在其余社交场合中偶遇梁遇琮向来都装作不认识。她看着他,手指动了动,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打招呼。她思索着和他身旁的柳笛交换了眼色,于是没有出声。 在人这么多的场合下还是保持沉默就好。 她移开目光,转头继续看着面前的拍品。 梁遇琮的声音却在此时淡淡响起:“萤萤。” 辛萤打了个激灵。 周书言闻声抬头,望向侧面走近的人。梁遇琮已经走到辛萤的身侧,抬手将她揽到自己身前,微笑着看向面前的周书言:“周总,我们好久没见了。” 周书言低头瞥了一眼梁遇琮揽在她腰间的手,目光有些微妙,继而挑眉道:“确实很久没见梁总了,正好有空来逛逛预展,没想到会碰到梁总,看来今天来的很值。” 原来有人养着了,怪不得身上能戴一套房出来。有点可惜,偏偏还是梁遇琮的人。 “萤萤,和周总聊什么呢?”梁遇琮语气淡然,伸手整理着她肩上的披肩,“有喜欢的东西吗?” 辛萤哪敢说话,硬着头皮开口道:“嗯,聊这件盏托。” “辛小姐也喜欢瓶子,我记得梁总有一件私藏的龙泉窑青釉弦纹瓶,我可是惦记了很久。谁让梁总不愿割爱,”周书言叹气,“这几年我可再没碰到这样的好瓶子了。” 割爱 梁遇琮言简意赅:“相信周总会在这次春拍中看到更喜欢的东西。” 周书言便也不再多说,他低头瞥了一眼辛萤,笑道:“那就不打扰梁总了,我先继续转转。” 梁遇琮看一眼柳笛,后者心领神会,即使内心翻了一百个白眼还是立刻跟上了周书言的脚步。辛萤看着周书言和柳笛走远,回头又看,不知什么时候梁遇琮身边的员工都散了,只剩齐嘉一个人。 她本来就有些心虚,此时慢慢抬眼,对上梁遇琮波澜不惊的眼眸:“老公。” 辛萤跟在他身边四年,他自然也摸清了她的某些脾气。只要她一想买东西或者一感到心虚时,“老公”两个字就柔柔弱弱地冒出来,其他时候都是客客气气地叫他的名字。 简直是不打自招。 “去车上等我。” 辛萤本来还想逛逛,奈何眼前之人嘴里说的她不敢不听。辛萤点了点头,跟着齐嘉到了停车场。她在车上争分夺秒地刷了几个单词,不背单词还没弄完,绿猫头鹰就在屏幕上出现。她眼疾手快地划了一下删掉通知栏的通知,在梁遇琮上车的一瞬间抱住了他的手臂。 梁遇琮靠向座椅的靠背,双腿迭起,并没回握住辛萤的手。她轻轻吭了一声,两根手指在他手背上划了划,指尖按着他手背上的青色血管挪动。 又瞥他一眼,瘪着嘴巴抬头:“遇琮。” 破男人!每次生气都只会阴着张脸不说话! 她一边惦记着手机里的多邻国,一边分心去蹭他:“我和周先生是偶然遇见的,我之前不认识他。因为很多东西都不懂,他在旁边看到,就为我解释一下那些拍品的年代和特点。” 小心眼! 辛萤只敢在心里埋怨他,脸上还是乖乖的。见梁遇琮不说话,她干脆整个身体都挤进他怀里,将脑袋凑到他无法忽视的脖颈旁。 梁遇琮没有动作,目光中并没有明显的情绪。他挪动手臂,将辛萤的身体包揽在自己怀中,语气不轻不重,似乎并没有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萤萤,你觉得周先生很博学多才是吗?” 是呀,他什么都懂,看起来就好厉害。辛萤刚想张嘴,想了想又把话吞回去。她手指摩挲着自己胸前的翡翠吊坠,停了几秒才开口:“我不懂的那些东西他都明白,我就和他多聊了几句。” 梁遇琮低眼,手掌摸向她的指尖。 “周书言是博海的会员,每次大展之前都会优先看到图录和拍品的信息。他懂这些并不是因为他专业所长,而是事先知道了拍品的信息。从他的收藏品来看,他确实是个不错的收藏家,但距离博学多才的形容还差得很远,”梁遇琮看向车窗外,“对他来说,用这些知识在年轻小姑娘面前卖弄很容易。如果对方三言两语就上套,他下一步就会邀请对方共进晚餐,让对方看到他出手阔绰和所谓的不俗品味,等到社会经验不丰富的女孩沉浸其中,他就会邀请她去酒店开房间了。” 辛萤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倒没想那么多—— “我不会和他吃饭,和他去开房间的,”她抓住了这话的重点,勾着他的脸颊亲了一下,“我是觉得他懂得很多,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没有你知道的多,可是我又不能打扰你工作嘛。” 嘴巴甜的,想让人给她另一只手的手指上也套上鸽子蛋。 “萤萤,还有什么事想说吗?” 辛萤看着他的脸色,双手环住自己的手臂。还能有什么事啊?她和周书言才说了几句话。想到这里,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色变得灰白一片。在头顶目光的注视下,她从包中掏出手机,缓缓地点开了微信。 刚刚通过的好友申请,还热乎着。 辛萤抿了抿唇,手指向左滑,点下了删除朋友的选项。 梁遇琮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抬手摸摸她的脸颊,语气听起来像是并不在意:“萤萤,把你博学多才的周先生删掉,是不是不太舍得?” “……” 这人怎么这样啊,比多邻国还讨厌。她手指抠着自己的袖口,一转眼又看到自己手指上的鸽子蛋,于是神情迅速变得柔弱可怜:“是周先生先提的加微信,我不好拒绝,打算一出门就删掉的。” 梁遇琮挑眉,目光看向她,似乎在分辨这话的真假。 辛萤想快点结束这场“审问”,她下午还有语法课要上。见梁遇琮看她,她不禁低头靠到他怀里,小声嘟囔了两声:“只是加了微信嘛,又没有和他出去吃饭,更没有别的。” 怎么连夸一下别人博学多才也不行? “周书言现在问起我私藏的瓷瓶肯不肯割爱,明天就会问我肯不肯割爱把你送给他,”梁遇琮靠近她的耳畔,声音少见的重了一分,“萤萤,周书言曾经在半年之内换了五个情人,还有一个未婚妻。这样的男人,你还觉得他博学多才吗?” 辛萤“啧”一声,面露难色。 她反手抱紧他,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撞一下:“那你别割爱嘛。” 梁遇琮冷肃的神色终于缓和一分,紧紧拧着的眉头松开。虽然造谣不是个好习惯,但周书言企图靠近他的人在先,他随口说几句什么也只是保护个人利益不受侵犯的合理手段。 辛萤这样的脑袋,一不留神就被别人骗走了。 “我下午还有工作,晚上会回家陪你,”梁遇琮低声道,“萤萤,如果我到家时你不在家,我可能不会很高兴。” 最爱 po1 8m a.c om 辛萤嘴上答应着,下午依旧转了两次地铁去上课。以前梁遇琮到家之前,齐嘉会提前二十分钟给她打电话,但今天没有。她站在地铁口旁边吃生煎包,一边吃一边听着耳机里来自柳笛的吐槽。 “今天下午有个老男人一直在装x,把赵光义和赵匡胤搞错了我就忍了,他居然还问我下班以后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吃饭,”柳笛在那头呕了一声,“那个周书言倒是有点真才实学,其实我之前听说过他,这两年搞收藏蛮有名气的。” 齐嘉的电话不打过来,辛萤就没有着急回去。她意识到自己自从上一次偷听到梁遇琮和友人的对话以后,内心就产生了一丝微妙的抵抗情绪,不再像以前一样事事都听他的。当然,一个打算逃跑的人本来就说不上多听话。 她咬了一口生煎包,声音模糊在四月的春风里:“笛笛,新西兰有卖生煎包吗?” 柳笛的声音骤然停顿:“当然,我们中国人会随时刷新在世界的任何角落,怎么能没有会做生煎包的人呢。” 那就好了。 辛萤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她又刷完几个单词,给姑姑的银行账户转去了一笔五万块。钱到账还没多久,那边的电话就打过来。 辛萤不用看号码也知道是辛呈打过来的,他这人的自尊心只会体现在这种没用的地方,即使在大学食堂里吃着两块五一份的清炒白菜配一块钱的大米饭也绝对不肯问她要一分钱。 原因也很简单,在辛萤第一次拿出一笔六万块的巨款时,他脸上的表情像被公驴踢了好几脚。在遭到他口不择言的质问以后,辛萤平静地点头:“是,你可以理解为我卖身赚来的,就像你说的那样。现在可以拿这笔钱把姑姑的住院费先交上吗?” 柳笛站在阴冷的院子里对辛呈冷笑:“你看不起这笔钱可以自己去卖,现在喜欢男大学生的老男同多的是。” 辛萤没接他的电话。辛呈今年研究生毕业,已经准备读博了,看起来前途一片光明。以后姑姑没有她也可以过得很好,一切都快过去了。她内心由衷地感到一阵轻松和愉快,挎起自己十二块的帆布包——里头装着一本英文词汇,一本语法书,还有一个笔记本。 她哼着歌,大步地向前走去。 辛萤没像往常一样精准地控制好回家的时间,再加之齐嘉没有打电话提醒,因此她到家时梁遇琮已经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客厅的墙壁上挂着一块巨大的液晶屏,辛萤偶尔在这里追剧,现在正在播放着晚间新闻。要看更多好书请到:p o 18mx.co m 她轻手轻脚地进门,将帆布包塞到进门的柜子里,换了拖鞋以后小步靠近沙发。 梁遇琮正在看电脑中的文件,黑色的家居服袖口挽至小臂,勒出手臂显眼的肌肉线条。听到柳笛回来的声音,他并未抬头,更未理会,只是端起一旁的茶杯,冷肃的眉眼在热气里变得模糊。 辛萤坐到他身侧,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肩:“老公。” 以前她刚认识梁遇琮时,他不说话时的压迫感能将她吓得动也不敢动。现在胆子大了,他不说话她就在一旁等一会儿再上去缠他。辛萤将腿收起来,强行拱进他手臂之下,像一团完全暴露花心的花朵,枕在他膝上看他的脸:“遇琮。” 又不理她。 辛萤眨了眨眼,不敢大声表示自己的抗议,一只手试探着摸向了他的裤子。家居服的好处就是不用像西裤一样拉下裤链,她翻身向内,手掌团起朝那处碰,被精准地一把捉住了手腕。 梁遇琮的神色和他手中的电脑颜色一样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辛萤现在才知道害怕,爬起来靠着他坐上去,双手揽向他的脖颈,声音柔软如同化开的春水:“遇琮,别不理我嘛。” 最好再多不理她一个星期,这样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她就可以为所欲为地背单词了。 等等,为所欲为用英语怎么说来着? do as one please?do whatever one likes? 她的思绪瞬间飞走,抬头的同时对他的目光。 梁遇琮目光冷淡,抬眼看着她的脸,仿佛已经将她刚刚走神的神态看的清清楚楚。辛萤连忙撇开脸,想说句什么缓和一下现在的氛围。然而梁遇琮的目光只停留了几秒,随后转眼继续看向自己的电脑,声音冷漠而坚硬:“坐好。” 辛萤脑袋一缩,从他身上蹭下来,乖乖地在一旁盘起腿坐好。 闲着也是闲着,好想背单词啊,那只绿色的猫头鹰和梁遇琮的脸色相比都变得和蔼可亲起来。辛萤拿起手机,打开购物软件逛了逛,脚尖还是有意无意地蹭向身旁人的裤子。 她蹭一下又抬头,靠着他的肩小声表达不满:“为什么不理我?老公,你在看什么?” 以前这话她是问不出口的,梁遇琮做什么她不好奇也不关心。但眼下最好的结果是梁遇琮对她的多嘴多舌感到厌恶,然后豪气地扔给她一笔分手费。如果分手这两个字从她的嘴中说出来,她不敢想象那个后果—— 房间内静了两秒,只有晚间新闻上主持人播报的声响。 梁遇琮的语气依旧冷漠,垂眼看着电脑屏幕:“在和你博学多才的周先生聊天,萤萤,想加入吗?” “……” 他是在嘲讽她吧!辛萤知道自己脑袋笨,但还是听出了这话的意思,低头的时候才敢剜他一眼,身体却软绵绵地贴住他肌肉紧实的胸膛:“怎么会,我又和他不熟。” 她借势坐起来,屁股挪到他腿上,柔软的唇瓣贴到他冷硬的侧脸:“老公,我最爱你了。”